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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離開那裡已經很多很多年了,但是每次想起那個靈異事件,自己的心裡都會莫名流淚,姑且叫她為梯田邊上照鏡子的姑娘......
那一年我作為新農村指導員,下到元陽縣逢春嶺鄉尼姑普村委會工作。
一天和村幹部吃酒。支書對我說:“小張,習不習慣農村生活啊?”
我笑著說:“怎麼會不習慣呢。”
支書聽了笑笑。這時候村主任說話了,主任說:“小張我們這地方可美了,漂亮姑娘又多,小心讓她們拉著回不去。”
我聽了笑笑。打趣的說:“回不去,那我就做你們尼姑普的姑爺算了。”
支書主任聽了開心的笑了。
那一夜大家都吃了好多酒,宴席散去人人都已經酩酊大醉。我們便各走各的路回去休息。
我回去的路要經過一片水田。
我記得那晚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,漫天的星斗頑皮的朝我眨著眼睛。
我搖搖晃晃的走上田埂,腳下的泥土又鬆又軟。田里水如明鏡。我看著自己在水里晃悠悠的人影,活脫脫一個醉鬼,不禁笑了。這時候我看到前面有一個哈尼姑娘的身影。我慢慢的走了過去。我看到有一個漂亮的哈尼姑娘正坐在田埂子上,藉著月光朝田裡看。我好奇,走過去隨著她看,只見一彎碧水中,浮著一張漂亮迷人的面孔。我這時才明白原來姑娘是藉著月光用田水照鏡子。
我於是對姑娘說:“啊貝(哈尼語姑娘的意思)這麼晚還在照鏡子那?”
那姑娘抬起頭,頭上的銀飾叮噹作響,我瞧得清楚這是一個剛剛出嫁的姑娘。一身新衣,配著一身漂亮的銀飾。姑娘眼中還汪著兩灣迷人的清泉。
姑娘見到我說:“啊哥,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?”
我笑笑說:“妹子怎麼沒有回家啊。這麼晚家裡的男人會著急的。”
姑娘一聽低著頭害羞的說:“男人去田裡了。”
我一聽生氣的說:“他怎麼可以丟下你?”
姑娘不語。只是靜靜地望著不時泛起漣漪的田水。
我最看不慣有男人以這種方式欺負自己的女人,何況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。
我對姑娘說:“他在那秋田裡,我去把他追回來。”
只見姑娘憂愁的對我說:“啊哥,他就在羅啊四家的田裡,不過你是追不回來了。”
“為什麼?”我奇怪的問她。
姑娘對我笑笑說:“每天晚上他都會在那裡等我。”
“每天?”我對姑娘的話語感到疑惑。
姑娘卻朝我點點頭,示意我沒有聽錯。
“那你隨我去找他去。”我生氣極了。心想見到這樣的男人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,最好讓他長長記性。
姑娘看了看我,眼睛裡汪滿了淚水。看著她那哀傷的模樣我想無論是誰是個男人都會心碎。
姑娘掩面揩了揩眼淚。強顏歡笑對我說:“啊哥,能幫我個忙嗎?”
我說:“好。”
姑娘說:“那麻煩阿哥稍稍轉過身去。”
我點了點頭,轉過身。但覺天地突然刮了一陣風。天空飄起了小雨。就在這時候聽到姑娘對我說:“阿哥可以轉過身了。”
我回過頭,只見姑娘手中多了一竹籮魚。
姑娘將魚放在我的手中。說:“麻煩阿哥將這籮魚送給我的男人,告訴他我走了。”我點點頭帶上魚往回走。行了一半的路程,我回頭望,姑娘已經不見蹤影。
我找到羅啊四家田的時候,只見田埂子上站滿了人。我問發生了什麼事。一個哈尼老啊公告訴我,羅啊四今天成親,可是卻不願意回家。我說:“為什麼會這樣?”啊公說:“6年前他曾經愛上一個漂亮的哈尼姑娘,可是姑娘在他快要迎娶的頭一天不幸失足跌入山箐裡摔死了。可他一直忘不掉,今天成親,他說那個姑娘曾經對他說過,今生只許愛她一個人,如果變心要想娶其他姑娘,除非能夠到自家的田裡等到她送來的一竹籮魚。並且魚必須是活的。可是死人怎麼會送魚呢?”我聽了,吃了一驚,沒有想到我遇到的姑娘竟然是鬼。我看了看竹籮,看到裡面的魚隨我走了這麼遠的路,竟然還都活著。我連忙擠開人群把它交給羅啊四。
羅啊四接過竹籮,看了看裡面的魚,條條活蹦亂跳。心中一陣驚喜。拉著我的手問:“是於洛給你的嗎?”我木然的點點頭,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那個姑娘叫於洛。名字裡有魚(於)有籮(洛),難怪給他出了這道難題。
我對羅啊四說:“於洛讓我轉告你,她已經走了,你不必等他了。”
羅啊四激動舉著竹籮,連聲說:“謝謝你於洛!謝謝你於洛!”眼裡漫漸漸漫出粒粒晶瑩的淚花。就在這時候,黑暗的天空突然變得五彩斑斕,只見哈尼姑娘於洛的面龐笑盈盈的出現在空中。羅啊四哭著對於洛喊:“於洛走好!”於洛彷彿聽到了呼喊,朝羅啊四點點頭,人影漸漸融入黑暗中。
那一天,我沒有回到駐地。我在羅啊四家又吃了一次酒。醉夢中我看到於洛走到我的跟前,笑盈盈的對我說:“謝謝你,啊哥。”然後人化作清風離去。梯田邊上照鏡子的姑娘,你走好,來世你的愛情會更加美好!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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