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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余宓 - 桃花不要開!【單】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15 PM     標題: 余宓 - 桃花不要開!【單】

【小說封面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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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內容簡介】


偷親心中偶像卻被旁人逮個正著已經夠讓她臉紅
這傢伙竟威脅她,要把偷襲事情告訴「受害者」
為了保住自己在偶像心中的形象
她一雙專精陶藝的手,被迫入廚房洗手做羹湯
只有滿足了他對美食的要求,她的祕密才能永遠守住
明明逼她當廚娘的是他,他一有空卻拖著她外出打牙祭
她沒事還得替他跑腿,搞得人人以為她和他每天黏在一起
他母親認為兩人進展神速,笑著等待他們的好消息
就連她心目中的偶像也樂見弟弟獲得幸福
面對外人的自以為理解,她真的是百口莫辯啊……
當遲鈍的她終於明白他費盡心思只是為了能和她多相處
而她也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霸道卻替她著想的男人
不料他前女友忽然吃起回頭草,她滿心不安
在得知他曾苦苦哀求對方別棄他而去,她更是沒了自信……

【出版日期】 2013年01月17日

【出版社名稱】 桃子熊工作室(禾馬)

【書系及編號】 水叮噹T1175

*1.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,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。
*2.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。版權為原作者所有。
*3.支持原作者,請購買正版。
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16 PM


善變 余宓

  「百種愛」系列結束之後,余宓一直思考著是要開新系列還是寫單行本。

  我在開稿之前習慣先寫大綱,當時,坐在咖啡館裡聽著音樂、吹著冷氣想出來的人物背景是金融證券業之類的,也找了許多相關資料,但是,隔天再次開啟大綱,突然沒了動力。

  結果,最後莫名其妙蹦出這個輕鬆歡樂的故事……到底怎麼會演變成主角的職業、個性和大綱截然不同的故事呀!

  到現在,我電腦的桌面都還存著辛苦找來的資料,每次瞥見那個資料夾,我都會默默心虛一下……咳,我真的沒有忘記,遲早會寫出來的(應該)。

 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故事其實寫得很順利,過程中沒有發生讓我很想拍死主角們的時刻,事實上也是很輕鬆的劇情,而且還是單行本。

  單行本的好處就是不用思考系列人物互相牽扯的關係,因為有時候我會忘記自己埋下的梗,回去看上一本後才想起來,那時我的表情只有囧,幸好那是在稿子送出去之前發現的,不然就糗了。

  前陣子很喜歡一部韓劇,男主角是醫生但個性腹黑,所以一直很想寫類似的男主角,而這次書裡的男主角是醫生沒錯,可是我左看右看就是不腹黑啊,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?(唐澤:怪我囉?)

  小作者還是非常不才,就算寫了大綱還是會走歪,不過也創造出屬於我白己筆下的角色,當時寫得很快樂、很順利,那就夠了。(嘿嘿嘿,超不負責)

  接下來是新的系列,目前正在寫,希望能順利完成……至於現在,大家就抱著愉快的心情往下看吧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16 PM


第一章

  明亮的工作室裡,到處擺放著陶製品,完成的陶器收納在紅檜木的大櫃子裡,半成品則按照客戶的訂單依序放置在桌上。

  一名年輕女子皺眉盤坐在椅子上,一手把玩著花瓶,一手拿著話筒。

  「上次我按照討論出來的設計燒製,結果你說不要,那我也認了,這次你又想拿什麼理由退貨?我可不允許有人一再嫌棄我的孩子,不想要就算了,少來煩我!」

  她不悅的吼完,正要掛斷,電話那端傳來焦急的聲音。

  「等等!羅小姐,妳不要這麼衝動嘛!上次是我們不對,但這次是業主要求……」

  「去你的業主,當初是你跟我談的,都講好了現在才給我搬出業主?那他幹嘛不在我做之前來靠夭?我們就按照合約來吧,等著收我的賠償單!」羅杏懶得跟他囉唆,用力掛斷電話。

  去他的!竟然一次又一次挑戰她的專業?下次再跟這間公司合作,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唸!

  羅杏的臉上滿是怒意,煩躁地伸手搔頭。

  她是個陶藝家,前幾年開了自己的工作室,一方面創作喜歡的陶器賣給散客,一方面接受公司行號的委託燒製陶器。她創作的陶器很有格調,品質又好,所以很快就打出知名度。

  她熱愛陶藝,深信會來買陶器的都是懂得欣賞的人,無論客戶有什麼要求都會秉持專業做到,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耍!

  遇上奧客,她可以比他更奧,寧可賠錢也不願意受侮辱!

  「唉!煩死了。」左手的食指隱隱作痛,羅杏仔細一瞧,才發現是昨天燒製陶器時不小心燙傷的傷處。

  她再次皺起眉頭。創作時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陶器上頭,完全沒注意自己受傷了,現在才有感覺。

  羅杏哼了一聲,道:「醫藥箱在哪裡?」她動作粗魯地翻箱倒櫃,一扯動手指頭,又哇哇大叫,活像被燙的小白鼠。

  這時,電話再度響起。

  「我就說過不想合作,是聽不懂喔?」她以為是對方不死心再次打來騷擾,劈頭就罵人。

  「咦,小杏,妳不想幫我燒製陶器嗎?」溫柔的嗓音裡滿是困惑。

  這聲音……羅杏瞪大眼眸,神色懊惱。

  「唐媽媽,對不起,我以為是之前那個客人。我怎麼可能不幫您呢?就算是天塌下來,我還是會幫您燒製陶器的!」她馬上道歉,並笑嘻嘻地道。

  羅杏口中的這位唐媽媽,是個美麗又高雅的婦人。

  幾個月前,唐母主動找上門,一開口就稱讚這些陶器好有個性。

  很多人都讚美過羅杏的作品,但是這位婦人笑起來好溫柔,說起話來真摯又熱情,讓羅杏一眼就喜歡上這位長輩。

  兩人相談愉快,很快就熟悉起來。

  「呵,小杏真可愛。」唐母笑了笑,「遇上不開心的事?」

  「哎呀,談生意總是得這樣,沒差啦,我習慣了。」羅杏率性地伸手撥頭,突然哀叫一聲。「啊——」

  「怎麼了?」

  「沒、沒什麼。」我的手指頭!羅杏甩了甩紅腫的手指,深吸口氣。「唐媽媽怎麼會打電話來?」

  「喔,我是想問之前向妳訂的陶器燒製好了沒,如果好了,我下午過去拿。」

  「燒好了,我本來就想替妳送過去。」

  「不用,怎麼可以讓妳跑這一趟?我過去拿就好。」

  羅杏轉一下圓圓的眸子,笑嘻嘻地問:「唐媽媽,只有您在家嗎?」

  「不是啊,我兒子也在,所以有人看家。」

  一張充滿陽光的笑臉浮現羅杏的腦海。「唐媽媽,下午我會去那附近買東西,就順便把陶器送到您家,最近天氣冷,還是我跑一趟吧!」

  「這樣啊,小杏真貼心。」

  「呵呵,這是我該做的嘛。」羅杏笑得有些心虛,因為,她會想主動送件,全是因為私心。「那下午見囉。」

  結束通話後,她飛快地清點商品,哼著歌開始包裝。

  ※※※※

  下午,接近約定的時間,羅杏便抱著箱子坐上機車,前往唐家。

  來到唐家後,當門一開啟,她看到美麗的婦人,立刻眉開眼笑的打招呼。

  「唐媽媽午安。」

  唐母雖已年過半百,但保養得宜,看來年輕又有活力。

  「快點進來。」她熱情地拉羅杏進門,「外面很冷吧?趕快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。」現在是寒冷的十一月,冷風颼颼的,這丫頭的鼻子都凍紅了。

  羅杏一走進寬敞的客廳,便將手中的箱子放在桌上。

  「沒有那麼冷啦!」她笑了笑,「這是上次您訂的陶器,您先看看滿不滿意。」

  「好好好。」這孩子的眼中只有陶器,可真是用心。唐母拉著她坐上沙發,打開箱子。「哇,真美,跟我想像的一模一樣!」

  「喜歡嗎?」

  「好喜歡!謝謝妳啊,小杏。」

  唐母喜愛藝術,有回看了陶器展,就對陶藝很有興趣,無意間找到了羅杏的工作室。看著羅杏的作品,她可以感受蓬勃的生命力,立刻被它們吸引,經過相處了解羅杏後,她更佩服這個女孩對陶藝付出的熱情。

  「我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罷了。」羅杏微笑,盯著光澤溫潤的陶製品,目光柔和。「要做出好作品不難,難得的是遇上懂得欣賞它們的人,可以為同樣喜愛它們的顧客創作,我很開心。」

  對很多人而言,陶器不是藝術品就是可以拿來盛裝物品的器具,但對羅杏來說,每個作品都是付出無數心血所完成,意義非凡。

  「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。」唐母拍拍她的肩膀,認真地說。

  羅杏笑著點點頭,接著,她不由自主地東張西望。

  「唐媽媽,不是說唐光在家嗎?怎麼沒看見他?」她佯裝不經意地問。

  唐光是唐母的兒子,每次唐母來工作室時總會和羅杏聊得忘我,好幾次都是唐光下班之後順道來接人。

  「唐光沒在家啊,他要去確認建材,到工地去了。」

  羅杏愣住,「您不是說兒子在家?」

  「喔,是唐澤啦!我沒跟妳說過嗎?我有兩個兒子,唐光是大兒子,小兒子叫唐澤。阿澤是外科醫生,時常在醫院值班,像今天也是清晨才回來,所以妳沒見過他。」

  原來是唐媽媽還有另一個兒子。羅杏嘆口氣,難掩失落。還以為可以見到唐光呢……

  「咦,孩子,妳的手指怎麼啦?傷口都潰爛了!」唐母注意到羅杏左手食指上的傷,皺起眉頭。

  羅杏回過神,一臉不好意思。「呵,不小心燙傷了,一時忘記要處理。」

  唐母難以苟同地搖頭。「什麼叫作忘記處理?不會疼嗎?我看了都覺得好痛。」她關心地唸了幾句,旋即站起身。「還好阿澤在家,他最會處理傷口了,我去叫他起來。」

  「唐媽媽,不用麻煩,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。」羅杏實在不好意思麻煩別人,連忙拉住她的手。

  「沒關係,那小子是醫生,有傷患當然要醫治啊!何況妳來者是客。放心,阿澤很善良,不會覺得麻煩的。」唐母拍拍她的手、立刻上樓喊人。

  羅杏拒絕不了她,看了一下手指頭,嘆口氣。

  沒多久,唐母的聲音再次出現。

  「阿澤啊,小杏是我的客人,要好好的處理她的傷口喔。」

  一道溫醇的嗓音隱含笑意,「好,我知道了。媽交代的事,我哪次沒做好?」

  羅杏連忙抬起頭,看見一名高大的年輕男子優雅地走下樓梯,視線往上移,一張俊雅的臉龐映入眼簾。

  整齊有型的黑短髮襯托出他完美的臉型,黑色的粗框眼鏡下是一雙銳利的狹長眼眸。

  此刻他帶著笑,眼睛微瞇,看起來很溫柔,薄唇上揚,展現迷人的弧度;身穿灰色的橫條紋毛衣,一雙長腿包裹在卡其色的休閒長褲下。

  當他來到面前,羅杏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。

  天啊,他好高!

  「你有多高啊?」她脫口而出。

  「一八八。」唐澤挑起眉,依然面帶笑容打量著她。

  她將長髮紮成俐落的馬尾,那雙圓眼似是會說話,明亮又靈活,粉嫩的嘴唇沒半點形象的張得大大的。

  她的穿著打扮相當隨性,而清秀的面容雖不是讓人印象深刻的類型,但她一下子皺眉,一下子伸手抹著鼻頭,舉止率真,倒是挺可愛的。

  「哇,比唐光還高。」

  「妳似乎跟我哥很熟。」唐澤坐下,將老媽塞給他的醫藥箱放在桌上。

  「見過幾次面。」羅杏抬手搔頭,這才瞥見他身後的唐母。「唐媽媽。」

  「阿澤,你就好好幫她上藥,我先把陶器拿去收好。」唐母抱起那箱陶器,笑著叮嚀。

  唐澤沒有回話,目送母親上樓之後,一雙狹長的眼眸掃向羅杏的手指頭。

  「不好意思,還得麻煩你。」羅杏注意著他的視線,一臉抱歉地道。

  「我媽說的,我是醫生,這只是舉手之勞。」他淡淡地說。

  她望著他溫柔的笑容,眨著眼眸。

  他們兄弟倆的面貌有些相似,但氣質截然不同。唐光渾身散發出陽光般的氣息,笑起來魅力四射;唐澤則是斯文儒雅,笑容溫和,像潺潺的流水,讓人覺得舒服。

  「你應該很累吧。」

  「我看起來很累?」

  羅杏搖頭。他看來好優雅,一點都沒有顯露出疲態。「醫生不都是很忙的嗎?」

  「剛剛才閤眼,算忙吧。」唐澤瞥她一眼,仍笑容可掬。

  「呃……對不起。」她非常愧疚,趕緊垂首。

  他拿起棉花棒開始處理她的傷口,啟唇道:「妳就是我媽常掛在嘴邊的陶藝家?」

  「我是做陶藝的沒錯。唐媽媽常提起我啊?我們是挺聊得來的,唐媽媽很懂我的作品,我很高興可以認識她……喔……」他的動作看起來很輕柔啊,為什麼上藥的力道這麼重?傷口好痛!

  「嗯……我怎麼看,都覺得像是二流陶藝家。」唐澤俊容親切,但冷不防地冒出這句話,讓人呆住。

  「你說什麼?」羅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錯愕地問。

  「『二流』不好聽嗎?那『業餘』可以接受嗎?」他以冰涼的藥膏擦拭她的手指頭。

  她皺起眉頭,想抽回手,卻被他抓得更緊。

  「什麼二流、業餘?若是對我的作品有任何疑慮,歡迎你指教,犯不著這樣諷刺我!」

  「我對陶藝本來就沒多大的興趣,是我媽老是買妳的作品,不想看到也難,現在知道羅杏是怎樣的人,更不值得我浪費時間了解妳。」唐澤不顧她的掙扎,繼續替她上藥。

  好痛!他果然是故意這麼用力的!

  羅杏難以置信,他怎麼可以頂著這麼溫柔的笑臉,說出這麼難聽的話?

  「你根本不認識我,憑什麼這樣說我?」她氣急敗壞地道。

  唐澤冷冷地看著她,「陶藝家是拿什麼創作陶器?就是這雙手,不是嗎?」他用力抓著她的左手,「會把重要的手弄傷,還任傷口潰爛,連自己的雙手都毫不在乎,卻說自己對作品有多認真,誰相信?」

  那是燙傷,若及時處理,並不會輕易發炎,按照傷勢來看,她根本是放任它不管,要不是顧慮老媽,他壓根不想浪費時間治療對自己毫不在乎的人。

  他那冰冷的語言鞭入羅杏的心扉,讓她愣住。

  「我不是不在乎,是當時太忙了,我想要盡快完成作品,才會沒注意……我本來就想好好處理,是忘了……」對上他冷厲的眸子,她倏地止住話。

  藉口,都是藉口,他說得沒錯,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傷勢!

  「連痛都能忘記,妳對陶藝還真認真。」唐澤嘴角上揚,「看來我得好好認識一下妳的作品。」

  他的口吻真諷刺!羅杏知道自己不對,但他怎麼可以一再說話酸她!

  「唐醫生關心病患的方式還真讓人難以承受。」她隱忍著怒火,瞪著他說道。

  唐澤瞇起眼眸,覺得這句話很可笑。

  「我只是覺得替妳療傷很浪費時間,哪來的關心?」看她氣得臉色漲紅,他又說:「這樣想會讓妳開心的話,我是不介意妳的誤解。」

  可惡!他根本不是什麼溫柔男子,而是嘴巴壞得要死的欠扁男!

  「我一點都不開心!放開我啦,我不需要你幫我療傷。」她氣得站起身。

  「都處理完了才說?很會挑時機。」唐澤瞥了她掙扎的模樣一眼,冷不防地收回手。

  「啊——」羅杏一驚,狼狽地倒向他。

  他不動如山,穩穩地扶住她的身子。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,他揚起一貫溫和的笑,關心地問:「羅大師,還好吧?」

  「小杏怎麼啦?」唐母見羅杏似乎差點倒在地上,驚呼一聲。

  「羅大師要跟我說謝謝,結果沒有站穩,我剛好順手扶住她,沒事。」

  「那就好。不過,要是真摔倒了也有阿澤在,別擔心。」

  「是啊。」

  羅杏非常確信,若唐媽媽不在場,唐澤肯定會冷血地推開她!她瞪著他沒有半點溫度的冷眸,渾身一顫。

  「羅大師怎麼不說話?真的摔疼了?」唐澤微笑著問。

  羅杏推開他,咬牙切齒地說:「多謝唐醫生關心,我、一、點、也、不、疼!」

  他瞥一下落空的手,淡淡地說:「好吧。」他看向母親時,又恢復溫和的表情。「媽,羅大師是個很有趣的人。」

  「是吧?」唐母認同地點頭。「你們好像聊得很愉快。」

  唐澤看一眼羅杏氣紅的臉,微微勾起唇角。「也許羅大師不這麼認為。」她的個性可真容易摸透。

  開口閉口都是羅大師,分明是在嘲笑她!羅杏用力咬著唇,對上他俊雅的笑容,氣得胸口鬱悶。

  這男人真是表裡不一!

  ※※※※

  羅杏告訴自己,唐澤是個機車的傢伙,必須避開他!

  然而,唐母非常喜歡那批陶器,堅持請她來家裡吃飯當作答謝,加上唐光也在,她實在很難拒絕。

  於是,羅杏再次出現在唐家。

  「小杏,這是妳愛吃的糖醋排骨,快趁熱吃。」唐母熱情地招呼著。

  「多虧小杏,我才可以吃到大餐。」唐父笑容滿面。

  「才不是呢!唐爸爸難得回台灣,唐媽媽是特地做給您吃的。」

  唐父是名機師,在國外工作,偶爾才回家一趟。

  「不管是給誰吃,都是我精心準備的,快點吃飯吧!」

  「聽見沒?別覺得拘謹。」唐光開口,夾了塊魚肉放入羅杏的碗中。

  「謝謝唐大哥。」羅杏看著他燦爛的笑容,不由得癡癡笑了起來,飛快地吃著飯。

  唐光真的好有魅力喔!

  「我們都這麼熟了,幹嘛這麼客氣?」唐光拍拍她的頭,「對了,妳不是說想看房子的設計樣品嗎?」

  他是建築師,經營一間建築設計公司,在業界頗有知名度。

  「對啊,雖然我們的領域不同,但多看看別人的設計總是好的。」

  「下星期我就能完成案子,妳可以找時間來公司找我。」

  「太好了!我一定會去打擾你的!」

  「我奉陪到底。」

  坐在羅杏對面的唐澤始終不發一語,瞧見她一臉雀躍的樣子,微微挑起眉。

  「快吃飯吧。」唐光微笑道。

  「好!」羅杏喜孜孜地吃飯,不經意地對上一道銳利的眼神,立刻繃緊身子。唐澤幹嘛擺出那種陰險的笑容看著她?

  唐澤淡淡地別開眼,優雅地喝著湯。

  應該是她想太多吧?羅杏甩開古怪感覺,將視線拉回唐光身上,笑著和他聊天。

  這頓溫馨的晚餐在愉悅的氣氛下結束。

  飯後,唐父在客廳裡看報紙,唐母則在廚房裡切水果,而羅杏東張西望的追尋唐光的身影,見他上樓去了,便跟著走向樓梯。

  當她準備上樓時,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擋在她面前。

  「呃,唐澤。」他怎麼會突然出現?羅杏連忙往後退,仰頭看著他。

  她不到一百六十公分,在他面前就像個小矮人。

  「手伸出來。」

  「要幹嘛?」她眼神戒備的望著他。

  「是要我硬來還是自己伸手?」唐澤語氣溫和。

  這句話會不會太曖昧?羅杏臉一紅,「你在說什麼?」

  「看來是喜歡我用強的。」他裝無奈,強硬地攫住她的左手拉到面前。

  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」她拔高語調,當看見他仔細端詳她的左手食指,才鎮定下來,蹙起眉頭。「原來是想看我的傷口。」

  「要不然妳以為我想做什麼?」打量她全身上下,唐澤笑了笑,「我沒這麼好的胃口。」

  「啊?」羅杏聽出他話裡的含意,立刻暴跳如雷。「還真感激你的沒胃口!」

  她到底哪裡得罪了他?就算她漠視自己受傷的手,也跟他沒半點關係啊,為什麼老是諷刺她?

  他的嘴巴真的很壞!

  「是嗎?」唐澤氣定神閒的應了聲,抽回手。「上次我說的話倒是有聽進去,傷口好很多了。」

  「當然得聽,否則又要被罵是二流陶藝家。」

  「妳不是嗎?」

  羅杏倒抽口氣,覺得他的笑臉真是欠扁。「不是!」

  他輕哼一聲,瞅了她一眼。

 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,羅杏別開臉。

  「雖然你講話很機車,不過你還挺有職業道德,還會關心我的傷勢。」這麼一想,她認為他這個人還算不錯。

  豈料,唐澤下一秒又讓她改變想法。

  「妳會錯意了。我會看妳的傷口,不是關心,而是妳是我媽的客人,如果妳的傷口還沒好,她八成又會在我耳邊嘮叨。」他雙手環胸,語氣冷淡。「我可不希望再次莫名其妙的被人吵醒。」

  這下,羅杏終於明白他為何看她不順眼了。「你……」

  「我總不能拒絕我媽的請求。」

  她深吸口氣,咬緊嘴唇。

  「放心,我絕對不會再麻煩你了。」他真是小心眼!

  「希望妳說到做到。」

  羅杏瞪著他的背影,「你也是這樣對待唐媽媽?」

  「羅大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我怎麼對待我媽了?」唐澤的笑容溫和又無辜,反倒顯得她的質問很無禮。

  「連唐媽媽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?」羅杏喃喃自語,突然覺得唐澤好恐怖,不禁頭皮發麻。

  哇!她怎會招惹上這個腹黑男?她不敢繼續多想,沒察覺唐澤狡詐的笑容,飛快地轉身奔上二樓,逃之夭夭。

  「以後還是少來唐家為妙。」

  雖然唐媽媽很好,唐光很誘人,但唐澤是狡猾的狐狸,她可不想被耍得團團轉!

  羅杏拍拍胸口,來到陽台。

  看見前方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,她心中的不悅瞬間消失。

  「唐光……睡著啦?」她雀躍地上前,看見他正閉眼休息,馬上放輕腳步。「這樣的他也好迷人。」

  羅杏的神情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。

  是,她喜歡唐光,他可說是她幻想中的白馬王子!

  她不自覺地湊近唐光,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的睡容,突然感到口乾舌燥。

  他看起來好好吃……

  羅杏的身子微微顫抖,一股衝動讓她失去了理智,俯下身親吻他。

  這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教羅杏心跳加速。

  忽地,一道溫醇的嗓音傳來。

  「羅杏,我媽請妳下樓吃水果。」

  她慌張地轉過身,一張笑容可掬的俊容映入眼底,剎那間,她的喉嚨像是卡著魚刺,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妳看起來好慌張,發生什麼事了?」

  唐澤是何時出現的?羅杏打量著他泰然自若的模樣,腦子裡一團混亂。

  「沒事!」她趕緊回答,心虛地低下頭。

  依他的個性,若看到她偷親唐光,肯定會說出來嘲笑她吧?

  可是,他這麼狡詐,也有可能假裝不知道,然後找個「好時機」說出來!她胡思亂想著。

  「嗯,唐光也在這裡?」

  咦,會這麼問,表示他沒看見吧?羅杏這下鬆了口氣,「呃,他睡著了。」

  「不叫醒他?」

  「我看他好像很累的樣子,你看著辦吧。」她不敢看他,倉皇地逃開。

  唐澤看了一下睡著的唐光,接著眼眸鎖定那慌張的背影,一手撫著下顎,嘴角上揚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17 PM


第二章

  唐澤那傢伙一定沒看見她做的事!

  「沒錯,絕對沒看見,別自己嚇自己。」羅杏喃喃自語,為自己做心理建設。

  「這是新設計嗎?看起來可真有趣。」一道悅耳的嗓音響起。

  「哪裡……」羅杏抬起頭,看見來人,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。「你、你……為什麼在這裡!」手指著他的鼻子,她不禁大叫。

  是她在作夢嗎?為什麼腹黑唐澤會出現!

  「妳為什麼每次看見我都像見到鬼一樣?」唐澤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,慵懶地問道。

  羅杏吞了吞口水,「哪有……」她趕緊站起來,拍拍衣服上的灰塵,一臉心虛。

  「我從來沒看過形狀這麼歪斜的壞體。」他努一努下顎、盯著那個歪七扭八的坯體。

  羅杏是失神才把坯體揉成這副德行,不過她當然不打算說實話,免得又被說是二流陶藝家。

  「這叫畢卡索式的設計,你不懂啦。」她胡亂捏造一個名稱,哼了一聲。

  「嗯,不愧是羅大師。」唐澤微笑,眼神有些閃爍。

  羅杏收到他嘲弄的目光,挫敗地垮下肩膀。她寧可他明著嘲笑她是二流,也不想聽他拐著彎笑她。

  這傢伙真的很煩人!「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,你為什麼會來這裡?」

  唐澤看了一眼工作室。那些陶藝品看似凌亂的堆放著,但其實井然有序,頗有羅杏不拘小節的風格。

  「我媽說妳有一批陶器要給她看。」他難得休假,但老媽見不得他閒,便教他來取貨。

  「唐大醫生也會替人跑腿?」羅杏語帶揶揄。

  唐澤回她一記溫和的笑,「老媽吩咐,我當然得來。」

  「是,真孝順。」

  「多謝誇獎。」

  羅杏受不了的翻翻白眼。這男人的臉皮挺厚的!

  「妳要繼續捏畢卡索,還是拿貨給我?」唐澤挑起眉,開口催促。

  「好,我這就去拿!」羅杏脫下手套,旋即走入裡頭。

  一會兒後,她抱著一個箱子走出來,一放上桌便將它打開。

  「之前唐媽媽說過,喜歡有雕花樣式的陶器。雕花的樣式多變,需要花上一陣時間刻磨,所以是限量的,剛好上次訂製這批的客戶說不需要這麼多,剩下了一些,我想,乾脆就送給唐媽媽。」

  唐澤拿起一只陶器打量,器皿中間有朵琉璃蓮花,看來相當精緻美麗。

  「既然是限量的作品,還是開個價吧。」雖然他不懂陶藝,但可以看出這些陶器品質優良,沒道理白拿。

  「是我想送給唐媽媽的。」羅杏對上他困惑的眼神,接著說:「唐媽媽絕對會好好愛惜它,能遇上好主人才是最重要的。況且,唐媽媽很捧我的場,就當是回饋吧。」

  唐澤挑起眉,「回饋?」這說法真有意思!他看向櫃子裡的那些陶器,問道:「為什麼想當陶藝家?」

 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她一愣,接著,她歪著頭問:「那你為什麼想當醫生?」

  「記得是我先提問的。」

  「誰說先提問就得先回答,順序有這麼重要嗎?」羅杏不認同地撇嘴,大剌剌地盤坐在椅子上。「這裡可是我的地盤,你先回答。」

  她的地盤?好理由。唐澤看著她,勾起唇角。

  「自然而然就當上了醫生。」

  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分數夠進醫學系,就順其自然的念了。」

  羅杏皺起眉頭,「所以不是抱著想救人的念頭當醫生囉?」

  唐澤失笑,「不是。」

  「也不是因為興趣?」

  「沒有任何關係。」他語氣淡然。

  「哇,你真的很怪!當醫生的人大多很熱血啊,應該會有想奉獻的心情才對。」

  「誰跟妳說的?」他冷冷地反問。

  「就……腦中的小劇場。」羅杏噘起唇,「雖然職業不分貴賤,可是醫生是很偉大的職業耶!救人一命是多麼重要的事!」

  唐澤挑起眉,「所以呢?」

  「所以有一顆熱血的心,對病患總是好事啊!」

  「難道沒有熱血就不是好醫生?針對病患的狀況冷靜的作判斷,及時救回一條命才是最重要的,跟熱不熱血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他承認不懂什麼叫作熱血沸騰,做任何事都必須冷靜才行,她弄錯重點了。

  「我知道啦!就是夢想嘛……你該不是那種隨便考隨便上的天才?」

  「妳說呢?」唐澤輕描淡寫地反問,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傲氣。

  嘖!非要她親口稱讚他好強嗎?她才不吃這一套。羅杏撇撇嘴。

  「你的世界太難懂了。」

  「我也沒奢望妳懂。」

  好欠揍的口氣!羅杏皺眉,雙手扠腰。

  「我會問你為什麼想當醫生,就是想知道你懂不懂那種追逐夢想的感覺,結果白搭。」她轉一轉眼珠子,又說:「我想做陶藝的理由很多,最重要的一點是,當看到陶器的那瞬間,我心裡所想的是,就是這個了!」

  唐澤瞇起眼眸,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模樣,不知為何,心口有些灼熱。

  「什麼意思?」他不太明白這種「中了」的感覺。

  「怎麼說……」羅杏突然伸出左手食指,「我可以為了燒製出好的作品完全忘記身上的傷,就像你說的,雙手的確是陶藝家最重要的,但是,當我創作的時候,就會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,不是故意不管傷口,而是那時我的眼裡只有陶器。」她不好意思地笑道。

  唐澤沉吟,「渾然忘我?」

  「會讓我著迷的只有陶藝,不當陶藝家還能當什麼?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,不是很幸福的事嗎?」

  「嗯……我可以理解。」

  羅杏聳聳肩,「反正就是這樣。」

  「這裡的,包括箱子裡的雕花陶器,線條都不夠完美,像這朵蓮花,左右相差零點三公分。」唐澤精準地指出缺陷後,瞥見她錯愕的表情。「幹嘛?」

  「這麼小的差距也看得出來?」

  「很難嗎?」

  「你是哪一科的醫生?」

  「腦神經外科。」

  羅杏恍然大悟。

  「開腦的,眼光果然神準。」她點點頭,「沒錯,左右的確不平均,不過這就是手工的魅力。陶器不是人的大腦,會隨著創作者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樣貌和風格,如果每個都做得非常精準,那就不夠有趣了。」

  「的確,做得一樣就不夠有趣。我可以感覺得出妳的用心,我媽說得沒錯,妳的作品很有意思。」

  「是陶藝夠有趣,才能讓我這麼投入。跟你說喔,陶器有趣的地方是每一項作品都可以反映我當下的心情,好像是把我的喜怒哀樂統統都收進去一樣,即使是同一批出爐的陶器,都有些許不同的風貌,好玩吧?」羅杏興致勃勃地和他分享。

  「喔……那想著唐光而做出來的陶器在哪裡?」

  「想著唐……什麼?」她張大眼眸,呆呆地看著他好整以暇的笑臉。

  唐澤慢條斯理地說:「我看見了有關『這裡』的畫面。」修長的手指抵著薄唇,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趣味。

  羅杏的俏臉瞬間黯然,頭皮發麻。慘了,被這男人抓到把柄了!

  「我聽不懂你說的話。」羅杏下意識地逃避,「你趕快把貨拿回家吧,不送。」

  唐澤看著她僵硬的背影,「那唐光會不會懂我的意思呢?」

  羅杏倒抽口氣,飛快地轉身奔至他面前,抓著他的衣袖。「拜託別跟他透露這件事!他什麼都不知道!」

  唐澤注視著她焦急的樣子,感到有些好笑。「為什麼喜歡唐光?」

  她抿緊唇,見他耐性十足,只能無奈地嘆氣。

  「他的長相是我喜歡的類型,笑起來很陽光,看起來又陽剛,很有男子氣概啊!」

  「這種類型的男生到處有,為什麼是我哥?」

  羅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,「白馬王子哪這麼容易見到?」她停頓了一下,又說:「不是只有長相啦,他個性很開朗,重要的是跟我的想法有共鳴。」

  「為了喜歡的事而熱血沸騰的共鳴?」

  她皺起眉,討厭唐澤這嘲弄的口吻。

  「對,這有什麼不好?雖然我和他從事的領域不同,但建築設計也是藝術啊,我們的確可以為了作品而奉獻一切。」她冷冷地說:「你沒有過這種感覺,很難了解吧?這就是我說的共鳴。」

  羅杏某些地方的確跟唐光很像,唐光也老是提起什麼熱情……唐澤第一次對她所說的共鳴有了興趣,甚至因為不了解這種感覺而煩躁。

  「那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。」他眼神淡漠地道。

  羅杏揚眉,發現他不再似以往那般泰然,暗自竊笑。明明很在意這件事!

  「既然喜歡他,幹嘛不表白?」唐澤轉移話題。

  她被戳著痛處,神情沮喪。

  「他已經有女朋友了,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們很相愛,還用得著說?」見到唐光的身邊有女友相伴,她心裡很苦澀,明知該放下,卻很難做到啊!

  「我以為妳會不顧一切向他告白。」依她率真的性子,應該會熱血表白才是。

  「我的確是衝動型的人,不過我懂得看情勢,不打沒有勝算的仗。」

  「不打沒有勝算的仗,卻幹下暗自偷親別人的事?」唐澤揚起微笑。

  羅杏的心抽了一下,咕噥著道:「專打人痛處的卑鄙小人。」

  「不要以為我聽不見。」

  她顫了一下肩膀,飛快地捂住嘴唇。「我是在說自己。」

  「很少有人會承認自己卑鄙。」

  羅杏哀號一聲,捶胸頓足。

  「反正那是一時衝動才犯下的錯誤啦,不代表我想跟唐光告白,可以了嗎?」

  她想趕快解釋清楚,遠離這個陰險的男人,可惜唐澤沒這麼好打發。

  他一手撫著下顎,淡淡地開口:「衝動啊,那是指情慾囉?」

  聞言,羅杏差點被口水嗆著,暴怒地跳腳。

  「什麼情慾啊?你會不會太誇張!有時候動物本能會凌駕理智,讓人幹出自己無法控制的事,那是衝動,跟情慾有什麼關係?」

  「若是別的事,是可以這樣說,問題是偷親男人?妳說動物本能,那不就是性吸引力嗎?那瞬間對唐光有了衝動的本能,不就是產生情慾?」唐澤面無表情,冷靜地分析她當時的行為。

  聽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……等等,她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嗎?不!羅杏猛然搖頭,拒絕被他洗腦。

  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看見他逐漸逼近,她慌張地往後退。

  「男女之間不是會有種吸引力?若太靠近,妳說的衝動就很容易發生。」唐澤俯身,俊容湊近她紅通通的臉,「就像這樣的距離。」

 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公分。

  他一開口,溫熱的氣吹拂在她的臉上,令她耳根發燙。屬於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,她不禁臉紅心跳。

  「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對我也有這種感覺囉?」羅杏佯裝鎮定,不甘示弱地瞪著他極有魅力的眼眸。

  唐澤垂眸,低低地笑出聲。

  「妳希望我對妳有這種感覺?」他的唇壞心地掠過她的耳鬢,聽見她的尖叫,他笑得更加開懷。

  「少胡說八道,我才沒希望著這種事!」羅杏一手摸著發燙的耳朵,一手奮力地推著他靠近的胸膛。「走開啦!我只對唐光有衝動,對你可沒有半點感覺。」

  「是嗎?」她眼裡挑釁意味濃厚,一向不輕易被激怒的唐澤被挑起了興趣,緊緊握住她的手腕。「除非我願意,否則妳是逃不開我的勢力範圍的,最好別輕舉妄動。」

  他沒放開她之前,她哪裡都不能去!

  羅杏的唇微微顫抖,放棄抵抗。「你想告訴唐光?」

  「妳要我告訴他?」

  「不要!」

  若唐光知道她的心意,恐怕會覺得不自在,萬一被他的女朋友知道,絕對會引起不必要的風波。

  最重要的一點是,她不希望破壞這份友誼。

  唐光懂得她對陶藝的熱情,能夠得此知己,是相當珍貴的緣分,所以她才會極力隱藏自己的心意。

  「嗯……可是我沒道理替妳守秘密。」

  當初覺得唐澤的笑溫柔親切,現在看來是她瞎了眼!他明是陰險又卑劣!

  「算我求你好嗎?」羅杏咬牙切齒地說。

  「求人是這樣的態度?」唐澤挑起眉,頗不能苟同。

  她忍住脾氣,試著緩下語氣,「拜託。」

  「這麼輕易就答應,不是很沒意思?」

  「你現在是在威脅我?」

  「是妳自願讓我威脅的。」唐澤一臉無邪的笑著說。

  誰教她企圖向他挑釁?既然有玩具可以玩,他怎能放過?

  栽了!她真的栽在他手上了……羅杏垮下了臉,啞口無言。

  ※※※※

  羅杏的工作室營業時間是上午十點至下午五點,每當唐母一有空就會來跟她聊聊天,順道指定想要的陶器款式。

  這天,當見到唐母出現在工作室,羅杏滿臉笑容。

  「上次您說的造型,設計圖已經出來囉!」她興奮地想跟唐母分享。

  唐母露出歉然的神情,「小杏,本來說好要跟妳討論的,可是我臨時有急事,所以先繞過來告訴妳一聲。」

  羅杏眨著眼,「哎喲,當然要先處理急事啊,唐媽媽打通電話跟我說一聲就好,怎麼還特地過來?」

  「是要出門了才知道的,反正順路嘛。好可惜,我好想趕快看見設計圖。」

  「等唐媽媽辦完事情後,我會送到府上去的。」

  「好。」

  「那唐媽媽趕緊去忙吧。」

  唐母看了下手錶,表情丕變。

  「也是,得趕快出發了。」她生怕耽擱了兒子的事,急促地轉身欲離開,卻不小心踢到旁邊的花盆,沒能站穩腳步,就這麼跌坐在地上。

  「唐媽媽!」羅杏立刻奔上前,關心地問:「有沒有摔傷?」

  「這……啊,腳踝怪怪的。」唐母皺起眉頭,看著左腳踝。

  「左腳嗎?」羅杏馬上蹲下來審視她的左腳踝,「扭傷了嗎?」

  「是有些扭到,糟糕,我還得送資料去醫院給阿澤,這下怎麼辦?」唐母撫著發疼的左腳踝,神情焦急。

  羅杏聽到她提起唐澤,俏臉扭曲了一下。

  「唐媽媽說的急事就是這個?」她趕緊扶起唐母,扯著嘴角。

  最不想聽見的人名還是出現了,真是討厭。

  從唐澤知道她喜歡唐光的那一刻起,註定她得栽在他手上!

  那天他面帶笑容陰險的表示想威脅她,卻沒有下文,直到現在她都還感到忐忑不安。

  他是她不想再見到的人,既然他沒有再次找上門,那她絕對不會笨得主動招惹他。

  「對啊,資料得趕快送去才行。」唐母動一動腳踝,忍著疼痛。「應該沒關係,我先走了。」

  「等等!」羅杏趕緊喊住她。雖然唐媽媽是準備開車去,但總還是需要走路,她的腳踝已受傷,萬一又扭到了怎麼辦?

  「小杏,我怕會來不及,有話下次說吧!」

  羅杏瞪著唐母的腳踝,陷入掙扎。她該避開唐澤的,可是唐媽媽怎麼辦?

  「哎呀,唐媽媽等一下啦,那個……是範儒醫院吧?您都受傷了,還是我幫您送去!」她終究沒辦法不顧唐母的傷。

  「真的嗎?那工作室怎麼辦?」

  「一天不做不會怎樣啦。」羅杏笑著揮揮手,神色卻有些黯然。

  要不是唐媽媽受了傷,她根本不想去見唐澤啊!

  反正只要把資料送去醫院,沒必要當面交給他吧?她樂觀的這麼想,豈料唐母的下一句話打碎了她的希望。

  「這樣啊……小杏,那就謝謝囉!對了,一定要親手交給他喔!」

  「咦,放在他桌上不行嗎?」羅杏拔高語調,面有難色,實在不想和他打照面。

  唐母搖搖頭,「要是普通文件倒是可以,但阿澤說這資料很重要,我去過他的休息室,桌上的資料太多了,如果直接放著,阿澤的手術又多,時間一久恐怕會找不到。」要是遺失,那可就糟糕了!

  「重要資料還會忘記帶?」他不像是會犯這種錯誤的性格,真令人意外。

  「啊,阿澤是不可能忘記啦,是我幫他整理公事包的時候忘了歸位。那孩子一大早就有手術,大概也沒時間檢查裡面的東西,所以……」唐母一臉不好意思。

  她不是故意的,是個性太迷糊了,不僅孩子受不了她,連她自己都很無奈。

  「原來如此。」就說吧,那個陰險的男人才沒這麼粗心大意!「我先帶您去附近的骨科診所,等一下就去送資料。」

  「真是麻煩妳了。」唐母將手搭在羅杏的肩膀上。

  「哎喲,唐媽媽,再這麼見外,我可就要生氣囉!」羅杏佯裝不悅。

  唐母噗哧一笑,「好好好,妳這孩子真是可愛。」

  羅杏跟著笑出聲,立刻攙扶她坐上車,前往診所。

  得知唐母的腳踝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,羅杏先送她回家,再開車前去範儒醫院。

  沒多久,羅杏來到醫院,接著前往唐澤所在的腦神經外科。

  「護士說是這間沒錯啊,但人在哪裡?」

  她依護士的指示,找到唐澤的休息室,卻沒看到他的身影,正想去櫃台問個清楚時,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刻奪去她的目光。

  那俊雅的側面……是身穿白袍的唐澤!她馬上奔過去,才要開口喊他,就看見他神色嚴肅的走進一間病房。

  「走得太快了吧!」腿長得那麼長幹嘛?羅杏不爽地唸著,來到病房外,看見一群醫護人員圍繞在他身邊。「怎麼了?」

  她仔細一聽,才發現是有病患出了狀況。

  即使羅杏聽不懂他們口中的專業術語,但能察覺出氣氛有異,不禁跟著緊張起來。

  「唐醫生,病人陷入昏迷了!」

  「這位是從急診轉來的病人。」

  「昨天的情況還算穩定,剛才卻開始口吐白沫……」

  幾名醫護人員紛紛報告著,連羅杏都緊張不已,但唐澤的神情仍舊平靜,仔細地聽著他們的報告,適時作出判斷。

  「照過腦部CT了嗎?」

  「在這裡。」

  唐澤看著病患的腦部影像,蹙起眉頭,食指輕點下唇,接著開口:「準備手術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一旁的醫護人員迅速將病人推出病房,送往手術室,唐澤則快步跟在後頭。

  羅杏握緊手中的資料袋,有些失神。

  方才,唐澤冷靜的下達指令,絲毫沒有因為病患的突發狀況而亂了方寸,但他的眼神比起平時更為凌厲。

  如果是她,一定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,但他完全不同……難怪會是腦神經外科醫生。她失笑,這一刻,唐澤的臉龐一直在她腦海中揮散不去。

  他說,對醫生這個職業沒有太大的熱情,讓她認為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,可是今日看來並非如此。

  唐澤不是那麼冷漠的人啊!至少在方才的事件中,她看見了他想全力拯救病患的熱情。

  羅杏靠著牆壁。「挺不賴的嘛。」她嘴角上揚,對他的負面印象稍微改觀了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18 PM


第三章

  「唐醫生,剛才那一刀真的好厲害!」

  「可不是嗎?而且比起上次的手術時間更短。」

  「對耶!這表示唐醫生的開刀技術更厲害了。」

  一群醫護人員圍繞在唐澤身邊,句句都是讚美。

  「這是我該做的。」唐澤摘下口罩,即使神態疲憊,仍帶著溫和的笑。「哲浩也進步不少,之前你猶豫太久了,謹慎下刀是好事,但時機很重要,這次你做得很好。」

  被稱讚的方哲浩不好意思地微笑,「我會記得唐醫生的話!」

  「唐醫生真的好謙虛喔。」完成大手術後不但不居功,還稱讚後輩,果然是君子!

  唐澤搖搖頭,抬了下眼鏡,淡淡地說:「好了,都回去做你們的事吧。」

  眾人應了一聲,紛紛離去。

  這時,唐澤才看到一名女子站在前方,挑起了眉頭。

  「嗨!」羅杏朝他露出笑容,爽朗地打招呼。

  「妳怎麼會在這裡?」他很意外會在這裡看見她。

  她打量著他一身白袍的樣子,斯文儒雅中更增添專業嚴肅的氣質。

  突然,她胸口一緊,不得不說,這樣的他真是帥呆了!

  「咳,來跑腿囉!」她拿高手中的資料晃了晃。

  話說回來,唐澤這個男人到底是真謙虛還是偽善?

  按照之前他笑裡藏刀的表現,應該是偽善,可是面對後輩和那些醫護人員的稱讚,他絲毫不居功,還表示只是盡本分……會是說假話嗎?

  一片讚賞聲中,他大方接受那些吹捧也很合理,何必假裝?

  看來他面對工作時還挺嚴謹的。

  「我不是請我媽送來,怎麼會在妳的手上?」

  羅杏聳聳肩,「本來是唐媽媽要送啦,但她扭傷了腳,只好換我來了。」

  聞言,唐澤上揚的嘴角頓時一僵,「怎麼回事?」

  羅杏連忙把唐母發生的狀況告訴他。

  「她跌倒時有沒有撞到頭?」他問出最在意的一點。

  「沒有。」

  唐澤鬆了口氣,又問:「除了腳踝腫起來之外,有沒有其他症狀?」

  「就只是腳踝疼痛啊!」

  「真的嗎?」

  羅杏越聽越覺得不對勁,「真的只是扭傷而已。」

  「是嗎?」唐澤蹙起眉。

  她歪著頭,滿臉不解。

  「我是可以理解聽到父母受傷時的擔憂心情,但你是唐澤吧?」她的語氣有些遲疑。

  唐澤先是一愣,旋即恢復一貫的笑容,語氣卻有些冰冷。「說話顛三倒四是妳的特色嗎?」

  羅杏瞪他一眼,「你真的很會暗著嘲諷別人。」見他露出不耐煩的神情,她立刻接著說:「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很冷靜啊,況且你還是醫生耶,應該很楚唐媽媽的傷勢輕重,但每次只要提到唐媽媽的事、你的反應都很不一樣。」

  連做母親的都摸不清兒子的真性情,可見唐澤的城府有多深。

  他是頭笑面虎,習慣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心機,她發現他極少在人前露出冷酷的表情,所以大家都覺得他是善良的人。

  除非像她一開始就得罪他,還被他抓到把柄,受他威脅,否則一般人都會被他的外表欺騙。

  若想看見他不一樣的神情,大概只能在提到他母親時才能稍微觀察到。

  「妳不是早就稱讚過我很孝順了?」唐澤挑眉,想雲淡風清地帶過。

  「是沒錯,就是覺得你的反應有點過度。」現在想起來,他真的非常順著他母親,實在不像他的個性。

  唐澤的眸底閃過一抹陰鬱。除了唐光之外,從沒想過還有第二個人能讀懂他的表情,是因為她是陶藝家,所以善於觀察?

  「妳好像很了解我,那要不要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?」他緩緩地靠近她,看著她慌張的神情,感到很有趣。

  他幹嘛湊過來呀?羅杏的背抵上牆壁,他卻仍一再逼近,讓她不禁臉紅。

  「唐澤!你又想玩什麼把戲?」她拔高音調喊出聲。

  「不是要妳猜嗎?」他優雅地重複道。

  「我可沒答應玩這個遊戲。」她急著躲開,卻被他抓住手腕,難以逃脫。

  他笑得溫和,緊扣住她的手,「主導權可是在我手上,由不得妳說不。」

  羅杏倒抽口氣,瞪著他。「聰明的唐大醫生在想什麼,我這二流的陶藝家怎麼可能猜得出來呢?還是別為難我了。」

  「喔,這次倒是很乾脆的投降?」

  「我玩不過你。」他這麼卑鄙陰險,她怎麼可能比得上?

  唐澤瞇起眼眸,「這句話聽起來很刺耳。」

  「怎麼會呢?我可是稱讚你聰明呢!」她送上一記虛偽的笑。

  他撇嘴,「這麼容易認輸,真無趣。」他就是想看她暴跳如雷才逗她的。

  羅杏一臉慶幸,「我本來就是這麼無趣。」拜託,她一點都不想被他耍著玩!

  「嗯……」唐澤沉吟,盯著她通紅的臉,「明明可以把資料放在桌上就走人,為什麼一直待在這裡?執意要等到我的原因是什麼?」

  原來他是在想這個啊!羅杏抿了下唇,沒好氣地開口:「是唐媽媽說一定要親手交給你。」

  「妳也可以交給護士,不是嗎?」

  「我都答應唐媽媽要親手交給你了,當然得完成任務。」

  「可是我正在動手術,說不定得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,真的只是為了親手交給我才一直待在這裡?」唐澤挑起眉,神情充滿興味。「不是只因為這樣吧?」

  即使老媽交代過非交給他本人不可,但在不知道手術結束時間的情況下,她不是不懂變通的人,只要找到認識他的護士或醫生,表明那是重要資料,同樣可以達成任務,她卻寧可傻傻的待在手術室外頭,實在不合理。

  「那個……」沒錯,她等待的時候,的確有認識他的醫生表示願意幫忙,但她沒有答應。

  「該不會是想重溫……」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粉嫩的臉龐,唐澤曖昧地笑了笑,「像是這樣的距離?」

  一公分的距離讓羅杏想起他所說的性吸引力,她的臉更加紅潤,雙手推著他結實的胸膛。

  「你別胡說八道,這裡可是醫院,小心我大喊你騷擾我!」

  「妳喊啊,妳覺得醫院的人會相信誰?」大手攫住她的下顎,唐澤自信滿滿,一點都不怕她。

  他還以為羅杏會躲他躲得遠遠的,豈料她竟主動找上門,對於自行找上門的獵物,他怎能輕易放過?

  「瘋子。」羅杏察覺他眼神裡隱含開心的笑意,確信自己又被當成玩具耍弄,啐了一聲,直接揚腿踹向他的膝蓋。「走開啦!」

  唐澤俐落地避開她的攻擊,雙手一攤。

  「妳還真容易暴走。」他口吻淡然,一副玩夠了總算收手的姿態。

  羅杏氣得半死,用力將資料塞進他手中。

  「我會待在這裡的原因才沒這麼下流,純粹是有話要跟你說。」

  然而她抿緊了唇,此刻實在不想說出那句話。

  「誰封住妳的嘴巴了嗎?」

  他嘲弄的話語令她惱火,冷哼一聲。

  「我看到你急著救病患的樣子,覺得你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。」瞥見他不解的神情,羅杏清了下喉嚨。「你,唐大醫生,你很厲害,我很佩服你!」

  她被那幕熱血的畫面吸引,腦海中一直浮現他冷靜的醫治病患的模樣,那種感覺持續迴盪著,至今胸口仍灼熱不已。

  這很像是她完成一件作品時心頭冒出的感動,她對這種情感最沒轍了,若不表達心中的激動,她會問死的!

  即使她仍不想招惹他,但非要親口說出這句話才行。

  唐澤沒料到會聽見她的稱讚,一時愣住。

  「我就是想說這句話,才在這裡等你。」羅杏難為情地說完,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便迅速離去。

  唐澤一手掩面,輕笑出聲。

  老是被他氣得跳腳的羅杏竟然佩服他?嗯,這情況越來越有趣了。

  ※※※※

  「啊——」

  一聲淒厲的尖叫令唐澤蹙起眉,先看了工作室一眼,又轉向隔壁的倉庫。

  聲音是從倉庫傳來的。

  他推開倉庫的門,看見羅杏一手抓著頭髮,一手扠腰,暴躁地走來走去,不斷喊著「毀了,都毀了,完蛋了」這些話。

  他上前,仔細聆聽她說話的內容。

  「怎麼辦?為什麼會出問題?我明明檢查過了,燒製出來的不應該是這樣啊!下星期就要交貨,慘了!」

  唐澤伸手推了下眼鏡,看著地上有兩批陶器,一批是燒製完成的,另一批則尚未燒製。

  「出了什麼問題?」

  羅杏煩躁地咬著指甲,陷入焦慮中,完全沒有聽見他的問話。

  「羅杏,妳給我冷靜下來。」唐澤的雙手搭上她的肩膀,強迫她看著他。

  她嚇了一跳,瞪著一臉冷肅的唐澤,好一會兒後才啟唇。

  「要怎麼冷靜下來?下個星期就要交貨,但是第一批陶器的燒製出了錯,勢必得延期交貨,我賠錢就算了,萬一耽擱了客戶的時間呢?」他根本不明白眼前的情況有多難以收拾!

  「怨天尤人難道就可以解決問題?如果妳要繼續把時間浪費在焦慮上頭,那我看妳乾脆認賠,也別當什麼陶藝家了。」他毫不客氣地譏嘲。

  羅杏握起拳頭。多虧唐澤的冷言冷語,她總算冷靜許多。

  「我沒這麼不負責任。」她是怎麼回事?以前也遇過這種事,現在只不過是扯上金錢就慌了手腳,簡直遜斃了。

  見她終於平靜下來,唐澤緩下了冷硬的臉部線條。

  「先找出問題點,然後跟客戶報告情況,看能不能爭取時間,先別談後續的賠償,最重要的是作品。」他冷靜地提出要點,幫助她整理眼前的情況。

  羅杏深吸口氣,指著地上燒製完成的陶器。

  「我發現成品的光澤度有問題,雖然差異不大,但是色澤比起我想像的點淡許多,我想是溫度的關係。」她看著窯爐,「燒製前我分明檢查過,也一再確認溫度,但還是出了狀況。」

  「不是材質和拉坯的過程出錯?」

  羅杏搖搖頭,「不可能的,這一點我很確信。」

  唐澤來到窯爐前,看了下溫度的設定。

  「那就是窯爐出狀況了,我會請人來修理,妳先去跟客戶報告情況。」他下達指令,瞧見她呆愣的模樣,他伸手輕拍她的頭。「讓我見識一下妳的專業吧,羅大師。」

  那溫柔的笑容以及頭頂上傳來的力道都教羅杏心口一緊,她抿了下嘴唇,飛快地回過神。

  「先謝謝了。」說完,她立刻打電話通知客戶。

  唐澤先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,旋即替她聯繫修理窯爐的師傅。

  隨著師傅的提問,他一一將案爐的狀況告知對方。

  這時,羅杏朝他走來。

  「客戶答應多給我一些時間,若真的來不及,也同意先拿另一批新貨代替。」條件是價格再次削低,並且多給些陶器,雖然計算下來根本沒有賺頭,但這是她的失誤所造成的,怪不得別人。

  唐澤拿開手機,「會來不及嗎?總共兩批,在時間內沒有辦法完成?」

  羅杏想了一下,神色嚴肅。

  「若窯爐趕緊修復的話,時間內絕對可以完成。」已經做過一次,基本上少去摸索的時間,會比第一次來得快。

  「放心,師傅說馬上就過來。我來負責窯爐的情況,妳就盡力創作吧。」看見她自信滿滿的答案,他重新揚起溫柔的笑。

  羅杏深深地凝視他的背影一眼,接著轉身準備開始工作。她可不能再失誤了,得把握時間!

  唐澤的冷靜讓她鎮定了下來,而眼前的問題也因為他的當機立斷而解決,往好的方向發展。

  沒多久,修理窯爐的師傅來了,唐澤在一旁仔細記下師傅的話,然後跟著觀察窯爐的情況,一下子就明白問題出在哪裡。

  在他的協助下,窯爐很快就修理完畢。

  「羅杏,要不要試試窯爐?」他轉過頭,看著正在捏坯體的羅杏。

  她渾然忘我,專注在那上頭,雙手不斷修正器皿的大小。

 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工作時的她,是如此認真,那副模樣極有魅力。

  即使她頭髮亂糟糟,衣衫也有些髒汙,此刻全身卻像散發著讓他難以忽視的光芒。

  他好像可以明白她對陶藝的熱愛,這樣的熱血沸騰似乎並不令人反感。

  高大的身子靠著桌子邊緣,唐澤雙手環胸,視線不曾從羅杏身上移開。

  ※※※※

  當手中的作品完成一定的進度,羅杏總算能鬆口氣,伸直僵硬的腰。

  「哎呀,腰痠背痛!」她伸手捶著肩膀,看一下牆上的時鐘,才發現已經過了五個小時。

  居然長達五個小時,難怪會全身僵硬!這可是打破她以往的紀錄啊!

  「喏,熱紅茶。」一隻大手捧著杯子伸到她面前。

  羅杏愣了下,緩緩地抬起頭,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。

  「你還沒走?」都過了這麼久,他怎麼還在這裡?

  「我說過,我負責窯爐。剛才那批陶器才燒製出來,我仔細看過了,光澤度沒有問題,妳再去確認一次吧。」

  聞言,羅杏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,馬上奔往窯爐,仔細地檢查那些成品。

  「怎麼樣?」

  「沒錯,這次很完美,無論形狀和光澤都很棒!」她點點頭,眉開眼笑。

  太好了!至少可以確保一半的貨品沒問題,只要她盡快把另一批完成,一定可以趕上期限。

  「修理窯爐的師傅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,拿去。」唐澤將記事本遞給她。

  他不但幫她處理事情,還一直待在這裡陪她奮鬥?羅杏快速地翻閱記事本,看著他記錄的文字,胸口不禁有股莫名的溫熱。

  「謝謝你……」若沒有他幫忙,她不可能這麼快就鎮定下來,也沒辦法在時間內趕上進度。

  唐澤沒有任何表情,淡定地喝著紅茶。

  羅杏從沒想過遇上問題時會是唐澤伸出援手,一手扶著鼻子,首次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。

  「那個……你為什麼會來工作室?」

  「妳現在才問,會不會太遲了?」

  羅杏不好意思地乾笑一聲,「是有點遲啦。」

  唐澤瞥一眼桌上的盒子,「我媽想答謝妳送她去骨科治療以及幫我送資料,所以做了蛋糕要我拿來給妳。」

  「真的?」她興匆匆的打開盒子,看見蜂蜜蛋糕,臉上滿是笑意。「看起來好好吃喔!」

  「我只是來送個蛋糕,沒想到一整天的休假就這樣沒了。」唐澤淡淡地開口,然後盯著她愧疚的模樣。

  其實是他主動要來送蛋糕,原因是想見到羅杏。

  打從她率真的表達對他的佩服之情,他的腦海中便老是莫名浮現她的臉,一想到逗她時她氣紅了臉的模樣,更是覺得有趣。

  好吧,他得承認羅杏帶給他很多不一樣的感覺,因為想弄清楚這樣的感覺,才會不由自主來找她。

  「唉!」他的大手扣住她的下巴,大拇指磨蹭她粉嫩的臉頰。

  羅杏被他的舉止嚇著,皺起眉頭。

  「幹嘛啦?」他老是對她動手動腳,真的很超過!

  唐澤將這張臉左看右看,嘖嘖出聲。

  「是把泥巴當成化妝品嗎?東一塊西一塊,髒兮兮的。」他的唇角噙著一抹譏嘲的笑,「難怪不敢跟唐光告白。」

  聽見他提起唐光,羅杏臉色陰鬱。

  「我的臉跟那件事有什麼關係?」這可是賣力工作的成果耶!被他說得半點價值都沒有,真討厭。她不悅地瞪著他。

  「沒有半點女人味,不用告白也知道會失敗。」

  羅杏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,拍開他的手。

  「我知道唐光的女朋友很有女人味,所以他是不會看上我的。」她太清楚這一點了。

  「嗯,很有自知之明嘛。」

  「說夠了沒?」對於唐澤出手幫忙的感動,在此刻瞬間消失無蹤。她怎會忘記這個男人有多機車咧?她還是討厭他。

  「還沒。」唐澤收回手,笑著說:「關於妳的秘密,我們還沒談完吧?」

  羅杏繃緊身子,注視他高深莫測的神情。

  「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才肯幫我保密?」該來的總是要面對,她認了!

  方才看著她專注工作的模樣,唐澤突然想多了解她,於是有了個很有趣的點子。

  「要我幫妳守住秘密很簡單,只要妳任由我差遣三個月。如何?」見她的臉色從蒼白轉為鐵青,他的笑容更加燦爛。

  「你該不會是想玩什麼主人和僕人的遊戲吧?」任由他差遣,不就是當他的專屬僕人嗎?

  「啊,聽起來真有趣,我都開始期待了。」

  羅杏憤怒地咬唇,暴跳如雷地大吼道:「唐澤,你別太過分!」

  她是多麼珍惜和唐光的友誼,唐澤怎麼可以如此威脅她?

  不過是要他別大嘴巴,竟然動起歪腦筋來,玩什麼主人和女僕的遊戲也太變態了吧!

  唐澤冷眸一瞇,「唐光應該很樂意知道妳的秘密。」他冷冷地扔下這句話,便悠哉地轉過身,狀似欲離去。

  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!羅杏哀號一聲,用力扯住他的衣袖,拋開羞恥地大喊:「主人!」

  聽見這個稱呼,他馬上轉回身,心情甚好。

  「再叫一次。」

  羅杏深吸口氣,隱忍著怒火。

  「這是你答應我的,當你三個月的僕人就幫我保守秘密。」她必須得到他的保證。

  「嗯。快點,再喊一次。」唐澤敷衍地點頭,懶懶地催促道。

  「主……主人。」她垮下了臉,極想挖個地洞鑽進去。

  「乖。」

  羅杏無言以對。天啊!她上輩子是做錯什麼事,這輩子得遭受唐澤的折磨?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18 PM


第四章

  為期三個月的女僕生活正式開始!

  羅杏真的沒想到唐澤會這麼變態,居然威脅她當他的女僕,可悲的是,她不得不屈服。

  她原本心想,唐澤忙得要命,應該不會當真教她做什麼,沒想到大錯特錯──他再忙碌也無所謂,反正僕人隨傳隨到就行了。

  羅杏依照主人的指示,帶著親手做的便當來到他的休息室,繃著一張俏臉,用力地將手中的袋子扔上桌。

  正在看病例的唐澤抬眸,笑看著她彷彿要火山爆發的樣子。

  「我知道妳還要工作,所以只要妳準備晚餐,很貼心吧?天底下有哪個主子會這麼替僕人著想的?」陶藝工作室開到下午五點,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,做個便當來孝敬主子不是挺好的?

  「是啊,真的好貼心。」羅杏咬牙切齒的假笑道,憤怒的握起拳頭。

  他要她送晚餐來,還不准她買外食,得親自下廚做便當!

  她活到二十八歲,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陶藝上,對吃的根本不講究,怎麼可能會下廚?

  他的一聲吩咐就讓她忙得焦頭爛額,還得犧牲研究陶藝的時間……嗚嗚嗚,這就是當僕人的悲哀嗎?

  唐澤拿出便當,打開盒子,皺起眉頭。這賣相……「這就是所謂陶藝家的美學?」

  羅杏輕咳一聲,看著焦黑的荷包蛋、咖啡色的高麗菜以及看不出形狀的豬排,扯了下嘴角。

  「有時候內涵比外表更重要。」壞心地抱著報復的心態,所以她壓根沒嚐過味道,反正是他要吃的,美味與否跟會不會拉肚子都與她無關。

  「說得很好。」唐澤氣定神閒地拿起筷子夾起豬排,「不過,比起內涵,我個人比較看重外表,所以,就由崇尚內涵的小杏小姐吃給我看。」

  羅杏的臉色瞬間蒼白,瞪著那奇形怪狀的豬排,嗓音顫抖。

  「小、小的不敢搶在主人之前吃飯,主、主人要先開動啊!」這個心機鬼居然來這招!她不禁往後退,欲揮著手刀奔出休息室。

  「沒關係,我允許妳先吃。」唐澤看出她的意圖,臉上維持和藹的笑容,但迅速伸手抓住她的後領,然後將豬排塞入她口中。

  「嗚……」古怪的味道在口腔中擴散,羅杏欲哭無淚。

  「小杏,要不要增進廚藝?」他輕聲問道。

  她被迫點頭,再也不敢妄想用難吃的便當整他。

  「真聽話。」唐澤語氣淡然,大手拍拍她鼓起的臉頰。

  聰明反被聰明誤之後,羅杏明白自己鬥不過唐澤,於是乖乖做出正常的便當,認命聽從他的吩咐。

  她不僅當起廚娘,還得不時跑腿替他送資料,可以說是一天到晚都擺脫不了他。

  「陰險小人,卑鄙的傢伙,一肚子邪惡……」她跟上唐澤的腳步,瞪著那道白色的背影,哀怨地碎碎唸,還不時張牙舞爪朝他扮鬼臉。

  她非要每天都和他見面嗎?他不煩,她都快瘋了!

  唐澤忽然停下腳步,「小杏。」

  「啊!」聽到他以溫醇的嗓音喚著她,羅杏先是全身一顫,接著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來,就這麼一頭撞上他的背。

  唐澤轉過身,瞧見她焦急地往後退,一副快要跌倒的樣子,健壯的手臂立刻摟住她的腰,往前一帶。

  「哇!」羅杏驚呼一聲,臉貼上他的胸膛那一刻,一股熱氣從耳根子開始竄升。

  過去他們曾有過最近的距離是一公分,當時她的心臟都快跳出喉嚨,但此刻兩人的身子根本密實的相貼,他的大手還牢牢扣住她的腰,她的鼻端更是盈滿他好聞的氣息,她幾乎不能呼吸了。

  在她的臉有意無意磨蹭著唐澤的胸口時,火熱的氣流竄入他腹間,使得一向泰然自若的他神情略顯倉皇。

  抱住這女人居然可以挑動他的慾望?他瞇起眼眸,大手不由自主地在她的細腰上遊走。

  「妳沒看到走廊左右兩側都是玻璃?妳剛才在我背後做的動作,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。」

  「所以你是故意突然停下來讓我撞上去?」

  「只是想嚇嚇妳,沒想到這麼不禁嚇。」唐澤失笑道。

  他的碰觸帶來酥麻的感覺,羅杏不禁臉頰嫣紅。

  「想嚇我,那幹嘛還救我?讓我跌倒不是更有趣?」她討厭被他擾亂了心湖,暴躁地吼道。

  另一手撫摸她凌亂的長髮,唐澤低吟著說:「我突然發現,用另一種方式玩妳也不錯。」

  只要他們過於靠近,她總會像隻慌張的小老鼠跳來跳去,那模樣真是可愛。

  他就是想看她氣呼呼又不知所措的樣子,才會提出玩主人與僕人的遊戲,但是這一刻,他發現自己用錯方法了。

  嗯,他得換個讓他更樂的方式。

  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」羅杏頭皮發麻,奮力地推開他。「我、我為剛才在你背後作怪的行為道歉,可以了吧?」

  要命!他身上似有吸引力,令她捨不得離開,那詭異的感覺嚇得她方寸大亂。

  如今,他又再次說出讓人聽不懂的話……總覺得他所說的另一個方式會令她難以承受,她立刻低頭認錯。

  唐澤的手上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溫度,不自覺地握了握拳頭。

  但他才啟唇,幾名護士突然出現在走廊上,奔過來將他團團圍住。

  「唐醫生,這是你交代要調出的病例……」

  唐澤敷衍地哼了聲,眸子盯著乘機逃之夭夭的羅杏,神情若有所思。

  ※※※※

  唐澤總是以笑容展現一貫的淡然,天底下似乎沒有可以動搖他的事。

  他這麼自信滿滿,總教羅杏看不順眼。

  她對陶藝充滿熱情,可以為了喜歡的事物而奉獻一切,有時候還很情緒化,在他面前宛如沒半點控制力的暴躁小孩。

  她實在不喜歡被他看透,總是想盡辦法逃開他,問題是唐澤才不是會隨著她的意志而改變念頭的男人!

  他毫不掩飾想捉弄她的想法,而且執行得很徹底。

  羅杏一走進醫生休息室,便看見他趴在桌上休息。

  她雙臂環胸看著他。手術才結束就迫不及待要她送點心過來,結果她來了,他卻在睡覺,不是想耍她是什麼?

  「欸,你說要吃唐媽媽做的蜂蜜蛋糕,我送過來了。」羅杏提著盒子來到他身邊,「聽護士說,你才動完一場大手術,要多休息才行,怎麼不回床上睡?」她瞥一眼旁邊的床鋪。

  跟唐澤相處了一個多月,雖然還是會被他陰險的個性氣得幾乎吐血,但事實上她已對他改觀不少。

  在醫院裡,不但前輩對他讚賞有加,還有不少後輩追隨,照理說風雲人物總會遭人嫉妒,但他就是有本事讓所有人都佩服他,而且主動替他說好話。

  他對同事溫和有禮,然而對待病患雖然親切,卻保持一定的疏離。

  她原以為是他性格冷淡使然,詢問他後卻得到一個意外的答案——和患者有過於深刻的感情,在治療上未必是好事,必須理智才不會作出錯誤的判斷。

  她笑說他想太多,分明是嫌和人有情感牽扯很麻煩。

  那時他只是笑了笑,卻沒有否認這句話。

  看過這麼多不同風貌的他,她已經弄不清楚唐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。

  可怕的是,她居然會想要進一步了解他……哎呀,是不是當他的奴隸太久,成了傻子啦?羅杏懊惱地搔搔頭,語氣更顯不耐煩。

  「如果沒有其他吩咐,我要回去了啦!這陣子都沒有時間研究陶藝,昨天想出很棒的點子,想回去試試看。」見他沒有反應,她鬆了口氣,準備回家。

  然而當她一轉身,一隻大掌忽然扣住她的手腕,嚇了她一跳。

  「唱歌給我聽,我就放妳走。」唐澤沒有抬起頭,慵懶地逸出這句話。

  羅杏睜大眼睛,「你又不是睡不著,哪需要我唱搖籃曲。」

  「我想聽,不行嗎?」主人最大這個道理她還不懂?

  她面有難色。要她跑腿、當廚娘、當解悶的花生米都行,但唱歌給他聽怎麼有種「恥度」很高的感覺?

  她不想唱!「睡覺就睡覺,你花招很多耶!」

  「妳現在是想違抗主人的命令?」唐澤抬起頭輕聲問。

  他摘下眼鏡的俊容看起來比平時俊逸,狹長的眼眸慵懶地瞇著,相當迷人。她深吸口氣,皺起眉。

  「唐澤,你可以不要提出這麼變態的要求嗎?」

  「唱歌是變態?那會說話的人類都是變態狂囉?」

  「反正我就是不想唱……啊!」扣住她手腕的大手突然一使勁,她狼狽地坐上他的大腿,驚慌失措地喊了一聲,圓眸瞪著他含笑的臉龐。「你幹嘛?」

  唐澤的雙手先扣住她的腰,在她尖叫掙扎時,一隻大掌邪惡地包捧住她的俏臀。

  「懲罰不聽話的女僕。」他淡然地開口。「妳最好不要亂動。」

  「你以為我會乖乖聽話嗎?放開我!」羅杏才不理會他的威脅,急切地扭動身子,想逃離他的懷抱。

  「小杏,妳當真想知道什麼才是變態的行為嗎?」在她俏臀的磨蹭下,一股熱氣衝向他的胯間,熾熱的慾望猛然升起。

  羅杏越來越覺得不對勁,身體不斷發熱,還有一個剛硬的物體抵住她的臀……她忽然睜大眼睛,雙手微微顫抖。

  「唐澤……」她口乾舌燥,臉頰嫣紅。

  他的大手在她腰上施力,兩人的身體貼得更緊密,她可以感受他的慾望更為明顯,有意無意地磨蹭著她那最為柔軟的地方。

  羅杏不自覺的渾身顫抖,一股酥麻從雙腿間泛起,她只能無助地看著他邪魅的俊容。

  「教妳別動,真是不聽話。」唐澤看似優閒,嗓音卻已變得沙啞。

  「那個真的是……」她羞得無法說下去,難以相信這個男人會對她有這種反應。

  「妳都幾歲了,還想裝蒜?」他湊近她,鼻尖磨蹭她的鼻頭,見她俏臉紅通通,心滿意足地逸出嘆息。

  羅杏再也不敢掙扎,察覺他的剛硬一再滑過她的柔軟,連心都開始發顫。

  「你怎麼可以……」

  「我是男人,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不是嗎?若沒有感覺可就得擔心了。」兩人間的磨蹭引燃了他的慾火,那是種令人著迷又折磨人的感覺。

  該死!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吸引人?他驕傲的自制力全因她一臉嬌羞的模樣而失控。

  他的腦海中不斷竄過最原始的想望,大手揉捏她的俏臀,想要將蓄勢待發的昂揚深深埋入她的緊窒中。

  「那也是你未來的老婆該擔心,幹嘛告訴我!」羅杏一呼吸,便被他的氣息侵襲,好聞的氣味和火燙的肌膚相觸都教她沉醉,面對這種感覺,她幾乎手足無措,只好以怒意掩飾自己的心動。

  唐澤深呼吸,眼眸深沉。

  「嗯,誰教妳是我的女僕?總得關心主人的身體狀況……」他真想對她伸出魔爪!

  「唐澤,放了我啦!」羅杏沒了氣勢,小聲地求饒。

  這下她終於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間越過界線後會發生什麼事,嚇得不敢再向他挑釁。

  大手輕柔地撫過她的髮絲,他瞇起眼眸,「要唱歌給我聽,還是要體驗什麼叫作變態的行為?」

  這男人說到做到,為了達到目的可真是不擇手段!羅杏氣惱地噘起唇,受不了他的固執。

  「我唱就是了!」要聽唱歌是吧?她圓眸一轉,暗自竊笑,深吸口氣才啟唇,「三民主義……吾黨所宗……」

  國歌?唐澤詫異地挑起眉。

  羅杏看見他呆住,乘機跳下他的大腿。

  「再見!變態主人。」她朝他吐一吐舌頭。

  他沒規定要唱什麼歌吧?唱唱國歌讓這壞心的男人醒醒腦!

  呆愣片刻後,唐澤朗聲大笑。

  「妳真是不服輸啊!」能想到唱國歌制他,果然是個有趣的女人。

  羅杏瞪他一眼,迅速奔出休息室。關上門後,她一手捂著狂跳的心口,身子發軟。

  ※※※※

  「小杏,妳最近好像很忙喔?沒有新作品嗎?」一名年輕的女子來到羅杏的工作室,看著櫃子裡的陶器,一臉困惑。

  怪了,她已有一陣子沒來,照理說應該會看到不少新作才對啊!

  羅杏一手撐著下巴,滿腦子都是唐澤那曖昧的笑,彷彿身體裡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和氣息,全身酥麻不已。

  那意外的肌膚相親,逐漸改變了羅杏對唐澤的感覺。

  以前,他總是讓她恨得牙癢癢,對他頂多帶著些許佩服之意,但如今不一樣了,不僅不覺得他的笑容陰險,還相當想念。

  「啊,我到底是怎麼了?」

  她此刻對唐澤的感覺,跟當初喜歡上唐光時一樣,更藏著令她難以理解的情愫。

  唐光就像夢想中的白馬王子,從來不會讓她有多餘的幻想,但自從感受過唐澤對她的失控之後,她腦中居然冒出很多下流的畫面……

  嗚嗚!明明是他對她動了慾念,為什麼會是她變成大色女?

  「對啊,妳是怎麼了?只顧著發呆,不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
  看見一張俏臉逼近,羅杏趕緊回過神。

  「是語紅啊!妳什麼時候來的?」

  陶語紅是她的客戶,會定期來工作室看看是否有喜歡的陶器,由於兩人年紀相近,便成了知心朋友。

  「我已經來很久了!」陶語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坐上沙發,自行倒了杯茶來喝。「看妳成天發呆,連工作都忘了,是不是走桃花運,熱中戀愛啦?」她一臉曖味地笑著。

  羅杏臉頰緋紅,音量提高。

  「沒有對象哪來的戀愛?妳瘋囉!」

  「咦,之前不是有位大帥哥常過來嗎?就是戴眼鏡的那個,聽說是唐媽媽的小兒子,還是個大醫生呢!才不過三十歲就是有名的醫生,超強的!好不容易桃花開了,妳可要好好把握。」陶語紅總覺得他們兩人的互動相當有意思,嗅出戀愛的味道。

  「開個頭!如果我的桃花是唐澤,我還寧願不要開!」她一定會哭著哀求月老趕快毀了這朵桃花妖孽!

  「為什麼?他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耶!」

  羅杏抿緊唇,很清楚唐澤的條件有多好,但是活到二十八歲,她第一次走桃花運,為什麼對象不是唐光,而是可惡的唐澤?

  她沒忘記他卑鄙的威脅她當他的女僕,怎麼可以對他動心呢?

  所以,拜託桃花不要開,她一點都不想陷入這根本不可能的戀愛裡!

  「妳想太多,我跟他才沒任何關係。」羅杏刻意忽略內心竄動的情愫。

  「是嗎?」陶語紅一臉不相信。

  羅杏極力辯解,可是,後來她逐漸發現,事情越來越不對勁,不僅朋友懷疑,連唐家的人都不時冒出令她膽戰心驚的話語。

  「小杏,妳跟阿澤的感情好像很不錯!你們最近常見面喔?」

  面對唐母親切的笑容,羅杏一再撇清和唐澤的關係,結果卻越描越黑。

  壓垮她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唐光──

  「小杏,妳跟阿澤站在一起非常相配呢!看你們感情越來越好,我也很高興。」

  完了!唐光誤會他們的關係了……

  羅杏實在不想為了莫須有的事多費唇舌,決定跟唐澤商量。

  她的晚餐時間總是屬於唐澤的,他忙碌時會要她準備便當送來醫院,和他一起吃,若有空閒就會直接來工作室接她去外頭吃飯。

  她沒有發覺這根本是變相的約會,因為唐家人的誤會而心浮氣躁,沒能多細想。

  「唐澤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

  「難得妳這麼客氣。」她不是像爆竹一樣,有話直說嗎?唐澤將視線拉回她身上,將手中的陶器放回櫃子。「先去餐廳再說吧,預定的時間快到了。」

  「不會花太多時間。」羅杏搖頭,接著說:「是我答應三個月任你差遣,我不會逃避,但是,我發現越來越多人亂傳我們的關係。」

  他們時常出雙入對,的確引來不少關注,但唐澤並不是個在意他人目光的人。

  「那又如何?」他挑起眉,輕佻地說:「被當成情侶,總比被發現妳是我的僕人來得好吧?」

  羅杏撇嘴,哼了一聲。

  「我寧願這個事實被人發現,也不想跟你傳緋聞。」明知道他不可能對她有意思,幹嘛還抱持幻想?早點清醒對自己才是最好的。

  聞言,唐澤冷眸中閃過一抹怒火。她有這麼討厭跟他扯上關係?思及此,他冷不防地開口:「怎麼辦呢?我最喜歡看小奴隸困擾的樣子。」

  羅杏怒瞪著他,「你真的很惡劣。」

  「我以為妳早就知道了。」他不耐煩地瞥她一眼,「我不想再聽這種廢話,走了。」

  她連忙拉住他的衣袖,「好啦,不管其他人怎麼說,但至少在你的家人面前……」

  唐澤停下腳步,「我的家人面前怎麼樣?」

  「不要動不動就教我去你家,唐媽媽都誤會我們是不是在交往,感覺很怪啊!」

  他瞇起眸子,「只有在我媽面前嗎?妳真正想說的是不想讓唐光誤會,對吧?」

  羅杏蹙起眉頭。只要是被他的家人誤會,她都會覺得不自在,為何他偏偏只針對唐光?「隨便你怎麼說,我就是不希望他們誤解。」

  果然是為了唐光!唐澤俊容陰鬱,用力甩開她的手。

  「是別人就沒關係,卻在乎唐光對妳的看法?妳是不是忘了唐光有女友的事,到現在還沒對他死心?」她既然都選擇不告白,那為什麼還不肯忘記唐光?唐光到底有什麼本事佔領她的心?

  「你幹嘛無緣無故提到這件事?」她根本沒有特別想到唐光,純粹是害怕被誤會久了,她會對唐澤產生難以自拔的情感,所以才想極力和他撇清關係。

  「妳不就是在意唐光對我們的看法?」唐澤冷笑,看著她複雜的表情,更是惱火。

  他無法忍受她看著他時還想著唐光!一種陌生的醋意竄入喉嚨,令他難以吞嚥。

  簡直莫名其妙!羅杏被他激怒,火大了,口不擇言地說:「對,我就是在意唐光,我不想讓他誤會我們的關係,我還喜歡他……唔……」

  她話說到一半,男性的氣息倏然逼近,一隻大手攫住她的下顎,薄唇封住了她的嘴。

  這女人絕對是生來惹惱他的!唐澤將她強壓在牆上,灼燙的唇舌硬是撬開她的小嘴,狠狠地糾纏她的舌。

  羅杏睜大圓眸,握起拳頭捶打他的胸膛,急切地想逃開他的強吻。

  然而他越來越強悍,懲罰性地張嘴咬了下她的唇,接著舌尖故意舔弄她的貝齒、小舌,一而再長驅直入,汲取她的甜美。

  羅杏被征服了,不再抵抗他的強硬,任由他恣意地深吻。他的體溫、熱燙的唇都帶給她異樣的情感,這一刻再也無法漠視。

  這火熱的吻徹底揭開唐澤霸氣的一面,離她的唇後,他傲睨著她喘不過氣來的模樣。

  「聽著,妳在意的男人只能是我!」扔下這句話,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工作室。

  羅杏面紅耳赤,全身像被火燒灼般滾燙,顫抖的手撫摸被他強佔過的唇,愣愣的站在原地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19 PM


第五章

  聽著,妳在意的男人只能是我!

  這句話一直在羅杏的腦海中揮之不去。多麼狂傲囂張的話,偏偏唐澤做到了,如今,她的心思確確實實只有唐澤這個男人。

  那個吻帶給她極大的衝擊,心動的感覺是這麼真實,更徹底令她明白原來她早就喜歡上唐澤。

  她會抗拒他,全是因為她就像任由他操控的玩具,那種不對等的感覺教她難以忍受,可是仔細一想,他們從一開始就這樣了。

  從認識至今,他們的關係一向是由唐澤主導,無論是緊密或者疏離,主控權都在他手上,那個主僕遊戲不過是讓他有正大光明的藉口使喚她罷了。

  他說的,除非他主動鬆開手,否則她是逃不開他的!

  明知道這不過是他一貫的惡劣行徑,為什麼她還是無法自拔的迷醉在他的吻裡?

  她是粗神經,然而身為陶藝家,觀察力自然比一般人來得強,所以可以看出唐澤笑臉下的陰險。

  當唐澤霸道地吻住她的唇,羅杏可以感受到,他除了想懲罰她之外,還有一種不同的情感,她看出他的憤怒和倉皇……

  倘若唐澤對那個吻沒有半點感覺,絕不會透露出如此慌亂的訊息,因此,羅杏才會沉淪。

  她很想向他問清楚,那個吻究竟算什麼。

  但,從那天之後唐澤再也沒有要求和她見面,宛如消失在她的世界中。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之後就完全忽視她呢?他怎麼能!

  羅杏承認自己對唐澤的思念越來越濃,最後,這強烈的情感迫使她拋開自尊,主動去醫院找他。

  範儒醫院的腦神經外科是極為重要的,因此經營者砸入許多資金和設備培養腦神經外科人才,每次羅杏來到這裡,都可以感受到氣氛多麼嚴謹。

  她打聽到唐澤正在巡視病房,於是一直待在走廊上等他忙完。

  當她看見一群醫護人員圍繞著唐澤時,不禁勾起唇角。

  他穿上白袍後特別迷人,不是只有她會心跳加速,他身邊的護士們也都對他一臉崇拜。

  她深受思念之苦,他卻有一群愛慕他的女人獻殷勤,這情況會不會太不公平了?

  這一刻,羅杏的心是酸澀的。

  好奇怪!她不是第一次看見女人對唐澤獻殷勤,但為何這一次會這麼鬱悶呢?

  這古怪的感覺讓羅杏百思不解,思緒紊亂。

  「這不是羅小姐嗎?妳是來找唐醫生的?」方哲浩看見了她,開口問道。

  羅杏回過神,看著面無表情的唐澤,剎那間緊張得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
  「我有話……」她才啟唇,唐澤便冷冷地打斷。

  「我沒有那個時間見閒雜人等。

  聞言,羅杏的臉色立刻陰沉,聽見護士們的竊笑,一股怒火衝上腦門。

  「唐大醫生會不會太自以為是?我這個閒雜人等可不是來見你的。」她一定是瘋了才來找他!她怒瞪唐澤一眼,扔下這句話便憤然離開。

  「羅小姐好像生氣了。」方哲浩一臉尷尬。

  「不知道是在氣什麼,脾氣真暴躁。」一名愛慕唐澤的護士酸溜溜地道。

  「對啊,真奇怪。」其他護士跟著附和。

  唐澤蹙起眉頭,「你們就這麼閒?記得我之前交代的事都還沒有人來跟我報告,是覺得太輕鬆,想要增加工作量?」語畢,他立即掉頭離去。

  留下來的醫護人員們面面相覷。他們有看錯嗎?一向面帶笑容的唐澤竟然板起臉訓人?

  ※※※※

  「我是閒雜人等,不過就是個閒雜人等啊!」迅速走出醫院的羅杏氣得全身顫抖,眼眶泛紅。

  唐澤根本沒有被那一吻影響,只有她像個白癡深受折磨,結果跑來受侮辱!

  他身邊有那麼多女人追捧,哪會理會她啊?

  可悲的是,她到現在才認清事實!

  唐澤真的好過分,竟這樣玩弄她?

  她就是個呆子,明知道他不能靠近,卻還蠢得像飛蛾撲火!

  這時,口袋裡的手機響起,羅杏粗魯地拭去臉上的淚水,深吸口氣後才接聽電話。

  「唐大哥,找我有什麼事?」她吸吸發酸的鼻子。

  「妳在哪裡?我去工作室找妳,門關著呢。」

  「我有事外出,正要回去。你怎麼忽然跑來?」

  「喔,我剛下班,想順便找妳聊聊。」唐光停頓了一下,接著戲謔地問:「不是跟阿澤約會吧?」

  聽到他提起唐澤,羅杏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發。

  「唐大哥,我跟那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,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!」她討厭死唐澤了!他要撇清關係是嗎?她如他所願!

  「小杏?」

  「從以前就不是朋友,現在也不可能是朋友,我跟他只不過是陌生人!麻煩你轉告唐媽媽,以後不要再讓唐澤拿東西來工作室,有事情我會親自過去一趟!」

  唐光沉默許久,聽著她憤怒的咆哮,相當意外。

  「你們吵架了?」

  「我為什麼要跟唐澤吵架?跟一個陌生人有什麼好吵的?唐澤算什麼東西,老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出現,每次只會說他想說、做他想做的,完全不管我的想法!我幹嘛要跟那種人打交道?我一點都不在乎他!」羅杏越是大聲怒吼,眼淚就越是止不住。

  「小杏,妳開口閉口都是唐澤,說不在乎他,誰會相信?」唐光淡淡地提點,聽見她抽了口氣,又說:「我來找妳不是什麼大事,下星期我有空,要不要出來……」

  羅杏再也聽不進唐光後來說的話,滿腦子都是唐澤的身影。

  是啊,唐光說得沒錯,她滿嘴都是唐澤,有誰相信她不在乎他?

  可是,她在意唐澤有什麼用?唐澤根本不在乎她,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……

  ※※※※

  網球場裡不斷響起球和球拍相擊的聲音,唐澤一走進來,先是看了正在打網球的人們一眼,接著走向左側的球場。

  當他看見羅杏和唐光一同出現,不禁皺起眉頭。

  「妳為什麼會在這裡?」老哥約他來打網球,羅杏為何也來?

  羅杏同樣感到困惑,瞥見唐光心虛的笑容,無聲地嘆氣。

  「我出現在哪裡,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?」她繃緊俏臉,冷冷地回話。

  上星期,唐光表示有話想跟她說,沒想到今日赴約,地點竟然是網球場,她還弄不清楚唐光的用意,就看見唐澤出現。

  「不需要,只是我到哪裡都可以見到妳,覺得很意外。對了,上次妳去醫院是想做什麼?」比起她的壞脾氣,唐澤顯得從容不迫。

  「總之不關你的事!」羅杏一想到被他視為閒雜人等就一肚子火。

  一旁的唐光連忙開口緩和氣氛,「哎,難得一起出來,別生氣嘛!」

  這陣子,他時常看見唐澤和羅杏出雙入對,雖然兩人都沒有表示過目前的關係,但他看得出來他們很在意彼此。

  雖然不清楚他們吵架的原因,但總不能一直鬧彆扭啊!這兩人的共通點就是固執,若沒人幫他們一把,僵局恐怕不會這麼早結束。

  一個是他的弟弟,一個是他視為妹妹的女人,他希望他們可以趕快和好。

  「我記得和我約的人是你。」唐澤清楚兄長的用意,可是一想到羅杏的心意,不由得板起臉孔。

  他最不想要讓老哥插手他們之間的事!

  「我也約了小杏,只是還來不及跟你說。」

  唐澤冷哼一聲,而羅杏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,忙不迭地摟住唐光的手臂。

  「我是來跟唐大哥約會的,如果你夠識相,就會知道該怎麼做。」她的語氣挑釁至極。

  她還真敢說!唐澤隱忍著胸中洶湧的醋意,握緊手中的球拍,冷睨她的手一眼。「妳想跟誰約會不關我的事,我一點興趣都沒有。」

  羅杏臉一沉,難掩失落的情緒。早就知道他不在乎,她還期待些什麼?

  「大哥就不怕櫻姊誤會嗎?」唐澤口中的櫻姊是兄長的女朋友。

  唐光抬手搔頭,一臉尷尬。他的本意是想讓他們和好,為什麼焦點會變成他?

  「呃,小櫻知道,她本來也要來,但臨時要工作,只好下次再說了。」

  「這樣啊。」唐澤經過羅杏身旁時停下腳步,壓低聲音道:「約會?不過是暫時的代替品,妳也開心?」

  他嘲弄的口氣令羅杏握起拳頭,氣得渾身顫抖。

  「只要能跟唐光約會,就算是代替品也無所謂!你少管閒事。」她怒回一句。

  她那副即使委屈也想跟唐光在一起的蠢樣著實惹毛了唐澤,憤怒和酸澀的滋味夾雜,充斥胸口,教他難以忍受。

  「妳到底是哪裡有問題,就這麼想當第三者?非要作踐自己才開心?」他語帶譏嘲。

  「就算我想作踐自己,也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!對你來說,我不就只是閒雜人等?你何必在意一個閒雜人等的事!」

  唐澤瞇起黑眸,看也不看她一眼。

  「少往自己臉上貼金,我是關心我哥,不是妳。」接著,他走向對面,「我是來打網球的,若你們想約會就閃一邊去。」

  羅杏垂下眼眸,倏地收回手。「唐大哥,我還是回去好了。」

  唐澤的冷言冷語像刀一般刺進她的心口,讓她覺得好痛。

  「既然都來了,幹嘛回去呢?」唐光哪可能輕易讓她離開,連忙把球拍塞入她手裡,接著朝對面的唐澤大喊:「要打球!喂,我跟小杏一組可以嗎?」

  唐澤握緊手中的球,「二對一?奉陪到底。」他正想宣洩心中的怒火!

  「咦?可是我不會打網球。」羅杏連球拍都不知道該怎麼握,「還是唐大哥來就好。」

  「沒關係,就當玩一玩吧。」唐光拍拍她的肩,「那小子可是職業選手級的,我沒有一次贏過他,有妳幫我,應該會輕鬆許多。」

  他瞧見唐澤沉冷的眼神,聳了下肩膀。

  這小子當真生氣啦?呵,事情可有趣了!

  「我是怕不但幫不上忙還扯後腿。」

  「不會啦!」唐光笑了笑。「阿澤,發球局先讓給我好嗎?」

  「隨你。」反正他都會贏的!唐澤冷哼一聲。

  「小心囉。」唐光率先發球。

  唐澤看出這記發球的路線,接著毫無偏差的接球,旋即一記扣殺,令人無法迅速反應。

  那凌厲的攻勢讓第一次接觸網球的羅杏呆住,絲毫移動不了腳步。

  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廝殺,她不禁屏息。

  這兩個男人打球的方式和個性相當類似。

  唐光是以力量型扣殺為主,每一球都相當有爆發力;唐澤則是非常優雅,每個動作都計算精準,連對方的路線都可以事先看穿,屬於技巧卓越的類型。

  「天啊,好厲害。」羅杏驚呼出聲。

  發現唐光逐漸居於劣勢,雖然不懂網球,但她看得出唐澤是發狠的打球。

  這樣的唐澤讓她不安,她突然有股想制止這場比賽的衝動,抓緊球拍,面對猛然飛來的網球,她跨出步伐。

  唐澤察覺她的舉動,低咒一聲。

  「羅杏,妳給我閃開!」這是他跟唐光的比賽,她這個笨蛋,沒事插進來做什麼!

  羅杏瞪著高速的殺球,後悔莫及。

  「完蛋了……」她太衝動,真正面對才知道這記殺球有多可怕。她沒法退開,只好拿起球拍阻擋飛來的球。

  「小杏!」唐光來不及趕過去接球,大喊一聲。

  這一球的力道強得讓羅杏手上的球拍彈了開去,她腳步踉蹌,身子往後一倒。

  她跌在地上,哀號出聲,「啊,好痛——」

  「小杏,妳還好嗎?」唐光趕緊奔過去,焦急地扶起她。

  羅杏在他的扶持下坐起身,撫著發痛的左手臂。

  「還、還好。」她痛得皺起眉頭。

  「都流血了,一定很痛吧?」唐光不忍地看著她手臂上的擦傷。

  羅杏不想讓唐光擔心,才要開口表明沒事,一道冷肅的嗓音搶先響起。

  「讓開!」

  她抬起頭,看見唐澤那冷酷的臉龐,咬緊了嘴唇。她狼狽的樣子總是被他看見,真是令人懊惱!

  「阿澤……」唐光一愣。

  「我是醫生,知道該怎麼處理。」唐澤瞪著她手臂上的擦傷,蹙起眉頭。「不會打球,幹嘛笨得去接?」蠢得要死!

  「你們兩個玩得這麼開心,我也想玩啊!況且是雙打,有參與總比站在一旁當什麼都不做的呆瓜好!」羅杏不服輸地回嗆。

  是想玩,還是捨不得唐光輸給他?唐澤臉色陰鬱,「閉嘴。」

  「你只會教我閉嘴!」

  「因為妳只會說廢話。」受傷的人哪有資格叫囂!

  「你……」羅杏氣得牙癢癢的。

  「小杏,別這樣。阿澤說得沒錯,這是醫生該做的事,沒有我插手的餘地。」唐光覺得這是讓他們把話講開的好機會,於是站起身道:「小杏就交給你了。」

  唐澤對他以這種保護者的口吻說話很不高興,神情僵硬,不發一語。

  唐光微笑拍拍他的肩膀。

  「已經很久沒看見你這麼生氣了,還真有點不習慣。」唐光湊近他耳邊,低語道:「你還沒發現嗎?你竟然會因為小杏而動怒,這代表什麼?」

  唐澤神色丕變,看著兄長。

  「你想說什麼?」

  「我的意思是,你該好好思考小杏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。」唐光說完後便轉身離開球場。

  這句話讓唐澤一時語塞,將視線拉回羅杏身上,思緒變得混亂。

  大哥說得沒錯,曾幾何時,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動怒?

  即使是「她」,都不曾讓他有過想發飆的念頭,真正能挑動他情緒的女人唯有羅杏!

  面對唐澤凌厲的目光,羅杏感到不自在,急著想站起來。

  「只是擦傷,沒什麼大不了。」

  「若不想殘廢,最好乖乖別動。」這女人非得跟他唱反調不可?唐澤惱火地冷喝一聲。

  「你是在威脅我嗎?當我是笨蛋啊,不過是擦傷,哪會跟殘廢扯上關係?」她不悅地回吼。

  記得他對病患都很溫柔,為什麼對她就這麼兇?如果不想醫治她,大可放她走,她不要留下來受氣!

  「別小看擦傷,若沒有好好處理,就會像上次妳放著不管的燙傷一樣,導致傷口潰爛,到時會引起什麼併發症可就難說了。」唐澤承認這是恐嚇她,但絕對是出自於擔心。

  羅杏垂下眼眸,回想起他曾給她的教訓。

  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,絕不會讓傷口潰爛,行嗎?」

  她欲站起身,他卻一把將她攬腰抱起。

  「唐澤,你放我下來!」羅杏憤怒的大吼大叫,他只好投降。

  「不要再倔強了,好嗎?」他無可奈何地嘆氣。

  即使受傷,她仍固執得跟石頭沒兩樣,教唐澤又氣又心疼。

  兄長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迴盪,他目前是還不明白羅杏對他的意義,可是,他確定自己真的很在乎她。

  他討厭她開口閉口都是唐光,胸中翻滾的醋意使他失去理智,當時才會強吻她。

  那種莫名的複雜情緒教他無法適應,那天在醫院裡才會刻意漠視她。

  原以為不理她可以讓他好過,事實卻相反,他的心情異常煩悶。

  他受夠了這種煩人的情緒!

  羅杏沉默著,小臉貼上他的胸膛,眼眶突然一熱。原來她是這麼懷念他的體溫和氣息……

  唐澤抱著她走出網球場,將她放在人行道旁的長椅上。

  「我是手受傷又不是腳受傷,幹嘛抱著我走路?」一路上多少人側目,她的臉都紅了。

  唐澤勾起唇角,語帶戲謔。「我還以為女人都挺享受被男人抱著走的感覺。」

  羅杏瞪他一眼,沒好氣地回話,「並沒有好嗎?」他是把她當成公主病患者喔?討厭鬼!

  「我去藥局,乖乖等著別亂跑。」他吩咐完,便去附近找藥局。

  羅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,接著將視線拉回手臂上的擦傷,微微嘆口氣。

  「真倒楣。」這下恐怕得暫停創作了。

  沒多久,唐澤拿著藥膏和消毒藥品回來。

  他蹲在她面前,一手拉直她的手臂。

  「先消毒傷口,會有點痛。」他拿出棉花棒沾著消毒藥水,輕柔的擦拭她的傷口。

  羅杏痛得皺起眉,強忍著痛楚。不是有點痛,是很痛啊!唉,她好慘!

  「很快就好了,忍一下。」聽見她發出呻吟,唐澤蹙起眉,力道更輕。

  「我知道。」她點點頭,可以看出他是多麼小心翼翼的處理她的傷口,不禁有些感動,輕聲道:「你究竟為什麼跟我生氣?」

  唐澤手一頓,抿唇不語。

  「為什麼不說話?是不是覺得自己生氣得很沒有道理?」

  「我沒道理生氣?」至今她還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!唐澤抬起頭,俊容上滿是怒意。

  羅杏越想越覺得委屈,壓抑不住多日來累積的憤怒。

  「被強吻的人是我,該生氣的也是我,你氣什麼?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?那是我的初吻,你憑什麼用這種方式奪走!我等不到一聲道歉,得主動去找你,無緣無故還得承受你的冷言冷語,你不覺得你很過分?」

  初吻?那是她的初吻……唐澤一愣,看著她難過的模樣,心狠狠地一抽。

  「我……」他艱難地開口:「我不喜歡妳在意唐光。」

  「從那一吻到現在,我只能想著你,你還說起唐大哥做什麼?」羅杏狼狽地別開眼,難為情地說。

  都是他的錯,害她變得不在乎唐光,滿腦子都只有他,但他竟然還一直提起唐光來刺激她?可惡!

  原來她的心裡早沒有大哥的位子,而是只有他?唐澤的唇角無法遏止地往上揚,心悸動不已。

  「喏,我有一個可以讓妳消氣的辦法,要聽嗎?」他恢復一貫的溫雅模樣。

  「什麼辦法?」

  唐澤修長的食指抵上她的嘴唇,一臉認真。「既然還氣初吻被我奪走,不如我就委屈點讓妳回吻一次。」

  羅杏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  「你確定是你委屈嗎?」她比較委屈才對吧!瞧他一副色魔的樣子,她沒好氣地啐一聲。

  「不想要,還是不敢要?」唐澤挑眉,語氣挑釁極了。

  「我怎麼可能不敢!」羅杏不禁被激怒,雙手勾住他的頸項。

  「我等著。」呵,暴躁小姐上鉤了!

  「不准動!」羅杏俯身,粗魯地吻上他的唇。

  她的唇硬生生撞上來,唐澤皺起眉頭。

  「真粗暴。」他嘆息,大手摟住她的腰,任由她笨拙的親吻他。

  羅杏憑著本能,伸出丁香小舌鑽入他的嘴裡,糾纏他的舌,溫熱的氣息以及口中的蜜津相互纏綿,她的呼吸逐近急促。

  那飛快的心跳令她害羞,急著想結束這一吻,唐澤卻不肯罷休,奪回主控權。

  「唔……」她眨著眼,嬌吟一聲。

  唐澤霸道地吻著她,大手在她的背部輕撫遊走。一股熾熱的慾望迅速地往下腹集中,他的身體倏地緊繃。

  「既然開始了,我可不會輕易放過妳。」他要她!唐澤嗓音低啞,充滿情慾的眸子凝視著她。

  羅杏渾身一顫,一方面畏懼他如此赤裸的眼神,一方面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行動。

  「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怎樣不放過我。」她鼓起勇氣,大膽地回道。

  喔,這下越來越有意思了!唐澤二話不說,飛快地將她擁入懷中,唇角噙著一抹笑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20 PM


第六章

  情況似乎失控了!

  羅杏以為那一吻不過是唐澤企圖逗她,但當唐澤跟著她踏進她的住處,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深吻,才意識到他是認真的。

  唐澤的唇往下移,吸吮羅杏雪白的頸項和鎖骨,溫熱的大掌撫摸她胸前的兩團豐盈,教她驚慌失措。

  「等等……」

  他喜歡她嬌羞的模樣,大手未曾停止揉蹭柔軟的酥胸,美好的觸感也使他捨不得離開。

  「剛才只是裝腔作勢嗎?這麼快就想退縮,嗯?」唐澤低吟,張嘴咬開她襯衫上的釦子,伸舌輕舔她胸前的深溝。

  羅杏羞紅了俏臉,「我……」她想投降,但他看穿了她的意圖,大手直接探入她的內衣裡,撥弄飽滿的雪嫩。「唐澤……」

  他厚實的大掌任意地揉捏,大拇指壓上胸前的蓓蕾,磨蹭挑弄,並張嘴含住另一朵蓓蕾,靈活的舌以打轉的方式舔弄,接著以牙齒輕囓、狎玩。

  從未有過的快感從胸口開始蔓延,羅杏可以感受他是怎樣用舌頭和手指逗弄嬌嫩的雪丘,一陣陣的酥麻感在體內泛起。

  她的滋味如唐澤想像的般甜美,他不知滿足地吸吮她飽滿的豐盈,在細白的肌膚上烙下許多吻痕。

  他看著她嫣紅的臉龐,眼裡滿是讚嘆,迫不及待想要撫摸她最柔軟的神秘之處,於是大手扳開她的纖腿,逐漸往上撫摸。

  羅杏挺起胸,迎合他手指的玩弄。當感覺溫熱的大手摩挲她的大腿內側,她羞澀的尖叫一聲。

  「你想做什麼?」她慌張地想拉出鑽入她褲子裡的手。

  「想做讓妳舒服的事。」唐澤微笑,隔著薄薄的底褲,手指滑過她的幽谷。

  羅杏輕吟著直搖頭。「不要……」她的心情好複雜,喜歡他的碰觸,卻害怕情慾帶來的失控。

  唐澤吻住她的唇,不准她拒絕。

  他的食指磨蹭她的花瓣,在一次次的來回撫摸下,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。

  趁此良機,他脫去她的長褲,看著變得透明的內褲清浮現出誘人的花穴形狀,他的慾望更是緊繃難受。

  他的手指壞心地揉蹭敏感的花核,不曾體驗過如此的歡愉感覺,她克制不住呻吟。

  那引人發狂的酥麻感竄入全身上下,她不由得沉醉其中。

  不知何時,羅杏的衣服已被他剝除得乾乾淨淨,她的雙腿被他大大的分開,濕漉漉的花穴以最羞恥的方式暴露在他面前。

  黑眸瞅著粉嫩的花瓣,唐澤手指仍不肯罷休地逗弄嫣紅的嫩蕊,直到她止不住的顫抖嬌喘。

  「小杏,妳好美!」唐澤真心讚嘆,已快忍不住勃發的慾望,想強行佔有她。

  羅杏渾身發燙,急躁地扭動身子。

  「澤……」她柔媚地喊著他。

  他大喜,親吻她的紅唇,拉著她的手覆上他的褲檔,讓她感受那緊繃的剛硬。

  「這裡很想要妳。」他嗓音粗啞,聽起來如魅惑人心的咒語。

  羅杏看著他從褲子裡釋放出昂揚,俏臉通紅,按照他的指示,小手下上撫弄他的慾望。

  她的碰觸和摩擦帶給他無比的快感,熱棍變得更硬、更燙。

  聽見他粗喘,羅杏勾起唇角。原來唐澤也會因為她而失控。

  不過,她才得意了幾秒,他的手指再次撥弄她濕潤的花瓣,一邊以大拇指磨弄著花貝,一邊將食指探入緊窒的花穴。

  突來的侵犯讓羅杏無法適應,但唐澤的另一手緊扣住她的臀不准她逃,手指順著不斷湧出的蜜汁進入花徑中。

  粗硬的手指一下子輕柔的摩擦,一下子重重抽送,忽快忽慢的節奏引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歡愉,讓她的身子不住顫抖。

  柔軟的甬道緊緊地含住他的手指,黏膩的愛液滑落在她嫩白的大腿上。

  「不要、不要了……」隨著他的手用力的抽插,花穴倏地收縮,那堆疊的快感衝擊羅杏的神智,嬌吟變得破碎。

  唐澤低頭輪流含舔她的豐盈,舌尖逗弄著蓓蕾,手指則不曾離開過溫熱的花穴,一再刺激她青澀的的身子。

  她受不了強烈的快意,已經無法思考,任由他侵犯而弓起身子,迎來高潮。

  羅杏喘息不休,還來不及反應過來,那剛硬的男性壯碩立刻抵上她濕潤的花谷,令她嚶嚀一聲。

  「不……」

  唐澤讓昂揚沾滿了蜜汁,有意無意地磨蹭她腫脹的花核以及小穴。

  「真的不要?」他笑道,俊容邪魅。

  火燙的鐵棍前端不停蹭著,幾乎逼瘋了羅杏。

  當他一抽離,她不僅幽谷發疼,連心都好空虛,於是她抬起纖腿勾住他的腰,哀求地看著他。

  「求你幫我……」

  「是要還是不要?」唐澤愛憐地輕問。

  羅杏皺起眉輕吟道:「澤,我要你……」

  男人黝黑結實的身體和女人雪白纖細的嬌軀交纏在一起,形成最美麗的春光。

  羅杏學著唐澤之前的動作,親吻他肌理分明的胸膛,聽見他逸出低吟而心滿意足,柔軟的小手大膽地握住他的昂揚,緩緩地套弄。

  「妳這不肯服輸的女人,真可愛。」唐澤輕嘆,總覺得自己也被她牽著鼻子走。

  她瞇起眼眸,嬌媚的一笑。

  「不喜歡我這樣摸你嗎?」她故作無辜地問。

  該死!唐澤低咒一聲,已快要受不了她的挑逗。

  「我更喜歡這樣對妳。」他咬牙說著,旋即扶著火燙的慾望,緩緩進入她嬌嫩的花穴中。

  「啊,好痛!我不要了!」羅杏抗拒著這樣的痛楚。

  「乖,小杏,忍著點。」唐澤輕哄。

  撕裂般的痛楚使她神情痛苦,他吻去她的尖叫,耐心等待她適應,才開始釋放自己的慾火。

  他摸索她全身的敏感處,溫柔地親吻、舔弄,緩和她的疼痛。

  「阿澤……」羅杏逐漸跟上他的律動,逸出迷人的呻吟。

  他的抽送越來越快,柔軟溫暖的幽穴緊緊咬住他的昂揚,摩擦進出的快感是這麼舒服,幾乎將他融化。

  「慢點、慢點……」衝擊的歡愉教羅杏喘不過氣,聲音破碎。

  肉體的相擊聲以及曖昧的水聲不斷迴盪著,他們沉迷在情慾裡,無法自拔。

  唐澤捧起她豐軟的嬌嫩,又吸又舔,聽著她細微的低吟,胸中漲滿溫暖。

  接著,他避開她手臂上的擦傷,小心地將她翻過身,另一手揉捏她白嫩的臀,火燙的碩大再次往前一推,瘋狂地在幽穴中抽插。

  看著她在身下嬌喘、呻吟,那迷人的模樣又讓他的慾望更為碩硬,似乎永遠要不夠她,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體內宣洩。

  他從未這麼放縱過,只有羅杏才能這樣逼瘋他!

  「小杏!」唐澤低喊著,不斷加速抽送。

  羅杏不自覺地抬高俏臀,迎合他的佔有,承受他給予的猛烈快感。

  「阿澤……」她失神地嗚咽出聲。

  與他結合,她不僅是身體被他征服,連心都一併送給他了。

  她喜歡他,好喜歡、好喜歡!

  在他激烈的節奏下,她跟著他一次又一次到達高潮。

  他在她體內釋放出滾燙的熱液,她最後則是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裡。

  ※※※※

  歷經激烈的歡愛之後,羅杏並沒有因此沉醉在唐澤昨夜的溫柔裡,思緒反而變得更清晰。

  她拉緊身上的被子,滿腦子想著睡在身邊的男人,以及兩人之間的事。

  唐澤是這麼熱情的對她,在她身上印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,然而,即使身心都已被他佔有,她仍無法摸透他的心思。

  他們的關係從那一吻開始起了變化,她對他擁有過無盡的思念和迷戀,可是,他卻不曾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。

  他是因為喜歡才和她發生關係,還是純粹順應生理的衝動?

  她想不透,好煩!

  羅杏實在煩悶,於是欲起身下床,一隻手臂卻扣住她的腰。

  「去哪裡?」唐澤閉著眼,輕聲詢問。

  原來他是清醒的?羅杏的鼻子有些發酸,拉開他的手。「天已經亮了,你不是還要值班?快起來準備。」

  他聽出她鼻音極重,立即張開眼眸。

  「妳身體不舒服嗎?」他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,因此關心地問。

  「我沒事,你還是趕快離開吧。」羅杏偷偷地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,不明白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,所以語氣不佳。

  唐澤沒想過一夜纏綿換來的是她的怒火,俊容冷肅的抓住她的手臂。

  「我做錯什麼,妳有必要用這麼冷漠的態度對我?妳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了?廉價的牛郎嗎?」他冷聲問。

  羅杏倒抽口氣,轉頭看著他。

  「你是廉價的牛郎,那我又算什麼?」她是因為誰而煩惱?他為什麼要說這麼難聽的話!,

  唐澤瞪著她臉上的淚痕,心口用力的一抽。

  「妳是後悔跟我上床?」他艱難地啟唇、神情陰鬱。

  羅杏一手爬梳著頭髮,「我沒有後悔,只是……」

  「只是什麼?」大手抬起她的下顎,他的眸中掠過一抹失落,「昨天不是還好好的,為什麼現在才跟我鬧彆扭?妳究竟在想什麼?」

  他的確很擅長猜測別人的心思,但這一刻,他受夠了猜測她的心!

  她一鬧脾氣就會口不擇言,不但傷害自己,也把他推向地獄,那種酸澀的滋味,他不想再嚐了,他要她說清楚!

  「昨夜很美好,就是太美好了,我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!」羅杏雙手掩面,難過地喊道。

  唐澤瞇起眼眸,猛然將她壓倒在床上,雙手分別固定住她的兩手,不讓她逃開。

  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那就再來一次,我一點也不介意讓妳重溫!」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一而再的惹惱他,他簡直快被她氣得吐血了。

  「我是認真的,你放開我,別鬧!」羅杏忍著手臂上的疼痛,奮力地掙扎,欲閃躲他的吻。

  唐澤不肯罷休,狠狠地咬住她的唇。

  她吃痛的悶哼一聲,他的舌尖立刻霸佔她的小嘴,放肆地親吻她。

  「我也是認真的。」他的眸子陰冷,語氣堅定。

  羅杏被吻得喘不過氣,握緊的拳頭朝他的胸膛捶打。

  「放、放開……」男性的氣息包圍她全身上下,教她身子發軟。

  唐澤不痛不癢,一手捧撫她雪白的軟嫩,指尖不斷在蓓蕾上刺激,另一隻手的手指長驅直入,在她嬌嫩的花穴裡抽插。

  羅杏喘息連連,被他折磨得再次失去理性,身子顫抖。

  「不要……」她哭著哀求,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接受他的挑逗。

  她哭得這般傷心,教人怎麼繼續下去?唐澤沉痛地嘆息,將俊臉埋入她的頸窩。

  「妳到底要我怎麼辦?」他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。

  羅杏抽噎著,雙手環住他的腰。

  「澤……我深受你吸引,也很想要你,可是我真的不明白目前我們算什麼。」她也很討厭如此不明事理的自己,但這是她的初戀啊,她不知道該怎麼拿捏分寸,想要明確的答案錯了嗎?

  「妳別哭,想說什麼我都會聽。」唐澤輕聲哄著。她適合開朗的大笑,而不是淚盈盈的模樣。

  他的溫柔使她鎮定下來,深呼吸後才開口:「我、我們是從不對等的身分開始,你吻我,卻從來不說清楚那是什麼意思,發生關係也是因為衝動不是嗎?如果只是衝動才這麼做,那我會很痛苦,不如快點結束!」

  不愛她就放過她吧!她不是一個玩得起愛情遊戲的女人。

  唐澤至今才明白她糾結的情緒,先是愣了幾秒,才緩和了冷硬的臉部線條,恢復一貫的儒雅笑容。

  「妳真的很傻。」

  「我知道在你面前我就是個笨蛋,我已經很努力避開你了,為什麼還招惹我?」

  「妳敢逃避我,我絕對不會放過妳!」唐澤語氣很輕,但威脅的意味濃厚。

  「你真的很過分。」霸道無禮的自私傢伙!羅杏咬著唇,又紅了眼眶。

  倘若可以逃離他就好了,那她也犯不著承受愛情的酸澀滋味。

  「妳這個傻瓜,當我是到處播種的種馬嗎?我才不碰沒興趣的女人。」大手輕拍她的臉頰,他無奈地嘆氣。「如果不喜歡妳,我何必吃妳和唐光的醋?」

  「吃、吃醋?」羅杏愣住,不太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。

  「要不是妳開口閉口都是唐光,我怎麼可能氣得失去理智強吻妳?又怎麼會看到妳跟唐光在一起就發火?」唐澤越說越惱怒,冷哼一聲。「倘若妳夠在乎我,就能看出我的情緒。」

  他還以為她是唯一一個可以看出他想法的女人,沒想到是他高估了她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就是太在乎,才會迷失自己啊!「對不起,我沒有想到是這樣。」

  「都到了這個地步,還懷疑我對妳的心意?妳是太笨,還是專門生來氣我的?」在她眼中,他是這麼隨便的男人?

  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羅杏噘起唇,「誰要你不說清楚?」

  唐澤承認這一點自己有錯,輕咳一聲。「算了,扯平。」

  她偷覷他俊雅的側臉,難掩內心洶湧的情意,激動地大喊:「我喜歡你,唐澤!我真的好喜歡你!」

  唐澤對她這樣的表現毫不意外,淡淡的一笑。

  「這才是我愛的羅杏。」她終於恢復以往的爽朗可愛了。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。

  羅杏眉開眼笑,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※※※※

  羅杏認知中的唐澤,平時總愛帶著欠揍的笑容耍弄她,但不至於會做出太過分的事,但陷入戀愛裡的他很不同,似乎隨時隨地都想看她崩潰求饒的樣子,真的很變態!

  「你是不是瘋了,怎麼敢……」

  唐澤將她抱上桌子,低頭含舔她胸前的莓果,大掌來到她裙底的花谷。

  羅杏呻吟一聲,臉色通紅。

  這裡可是醫生休息室,隨時會有人進來,他居然在這裡這樣對她!

  「誰要小杏這麼好欺負。」唐澤佯裝無辜狀,一副都是她的錯的神情,大手扳開她急於併攏的雙腿。

  他沒想到自己如此深受她吸引,看著她可愛的樣子,滿腦子都是想佔有她的念頭!

  「拜託你別鬧……」羅杏雙手掩面,羞極了。「不是要吃午餐嗎?再不走就沒時間了。」

  她為了今天的約會,特地穿上裙子,沒想到方便了這個男人,他竟然瞬間就將她的裙擺撩高,大手放肆地狎玩她最敏感的地方。

  「我正在吃啊,吃妳。」唐澤笑得燦爛。他最愛看她紅著臉求饒的模樣,怎麼要她都覺得不夠。

  這狂浪的男人好過分!她想推開他,他卻突然蹲下來,雙手用力地制伏她亂動的纖腿。

  「你想幹嘛?」羅杏才開口,他下一個動作就教她驚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
  唐澤的食指先是撥開單薄的底褲,探向嬌嫩的花瓣,徐緩地磨蹭按壓,勾惹出些許蜜汁,聽見她細微的吟叫,他忽然將臉湊近,伸舌含住粉嫩的花核。

  她身子一震,能感覺到他吐出的氣息吹拂過花穴,而溫熱的舌頭不斷掃弄小核,一下子深深含住,一下子輕輕舔過,那刺激的歡愉感迅速襲來。

  「不、不要這樣……求你停下來……」從沒想過他會對她這麼做,迷濛的雙眼看著他正埋在她的雙腿間,那羞人的畫面更加刺激花穴不斷湧出透明的蜜液,使得她急著想抵抗他的侵犯。

  唐澤充耳不聞,牢牢制住她的大腿,不僅賣力地吸吮細嫩的花穴,溫熱的舌更是探入緊窒的花徑中。

  他的舌頭有節奏地進出濕潤的甬道,受不了他給予的快感,羅杏抑制不住嬌吟,身子不由得往後仰。

  她的滋味是這麼的甜蜜,他百嚐不厭。

  唐澤吸吮腫脹的花核,發出嘖嘖的聲響,而食指伴隨豐沛的蜜汁來回在溫暖的花徑中抽插,當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,他的手指也越動越快。

  在他面前,羅杏已毫無羞恥可言,在他的調教誘惑之下,她變成最聽話的蕩婦,張開大腿任由他玩弄,直到攀向慾望的頂端。

  唐澤站起身,吻住她的紅唇。

  「小杏,妳好可愛。」他毫不吝嗇地稱讚她,欣賞她嬌媚的樣子。

  她還沉醉在方才的高潮中,嬌喘不休,當他掏出褲襠裡的昂揚磨蹭她濕漉漉的花穴,她的身子不禁微微發抖。

  「要我嗎?」他邪氣萬分地問。

  羅杏羞怯地點頭,小手主動扶住火燙的熱鐵。

  「給我。」她想要他充實她空虛的身子!

  唐澤先是憐愛地含住她胸前顫抖的蓓蕾,接著窄臀往前一挺,將巨大深深進入她的緊穴。

  柔軟且溫暖的花徑完全包裹住他的慾望,他抵擋不住如此溫熱的舒服感覺,很快便加速律動,感受著那份酥麻。

  羅杏吟喔不休,跟著他的律動而搖擺,逐漸堆疊的快感教她欲仙欲死。

  「阿澤……」

  她的花穴急促地收縮,緊緊吞沒他的碩大,他則發出粗啞的低喊,盡情在她體內奔馳。

  突然,敲門聲響起。

  「唐醫生,你要的病歷我拿來了。」對方敲敲門後便將門打開,準備走進來。

  天啊!有人來了!羅杏嚇得從情慾中清醒,臉頰通紅,全身僵硬,慌張地看著唐澤。

  唐澤面不改色地將她摟入懷裡,以白袍將她赤裸的身子完整遮住,在對方走進來之前冷冷地出聲。

  「我在忙,晚一點再過來。」

  「喔,好的。」聽見唐澤嚴肅的聲音,對方連忙收回腳,不好意思地道歉之後關上門離去。

  唐澤一手抬起羅杏的下顎,樂看她嬌紅的臉龐。

  「怎麼辦呢?那個人好像察覺了。」

  羅杏羞得想跳樓,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。

  「你這個變態,就說有人會進來,你還玩!」她尖叫,快被他氣死了。

  唐澤捉住她憤怒的拳頭,朗聲大笑。

  「妳不是也玩得很開心?」他一點都沒有反省的意思,依然氣定神閒地調侃她。

  羅杏哀號一聲,「明明是你誘惑我的!討厭鬼。」

  「誰教妳喜歡。」嘴巴說討厭,不還是很享受他的愛撫?

  「說真的,他到底有沒有看見?天啊,真的被看見怎麼辦?好丟臉。」她沒有臉再來範儒醫院了啦!

  「男歡女愛不是很正常?哪裡丟臉了?」

  「這裡是休息室!」

  「是我的專屬休息室,想幹什麼誰管得著?」唐澤聳肩,滿不在乎地說。

  「就不怕你的形象毀了?」醫院裡最有人氣的唐醫生居然在休息室裡幹壞事,傳出去鐵定讓人對他幻滅!

  「妳還挺關心我的形象的。」唐澤一邊笑著,一邊將尚未消退的慾望狠狠地插入她的花穴。

  羅杏發出嚶嚀,小手緊揪住他的衣襟。

  「夠、夠了!」她受不了他的侵襲,身子不住戰慄。

  最後,他用力地埋入她體內,釋放出所有慾望。

  羅杏被折磨得喘不過氣,癱軟在他懷裡。

  「小杏,看來妳還不夠了解我,我怎麼可能讓人抓到把柄呢?」唐澤低笑,大手磨蹭她粉嫩的臉頰。

  「什麼?」她睜著迷濛的雙眼看著他。

  「放心,他沒看見妳。」

  為什麼這麼篤定?羅杏隨著他的視線,看著他身上毫無一點紊亂的衣服,而白袍恰好遮住她的身子,若從他後方看來,完全看不到她。

  「你……」看見自己衣衫不整,她不悅地噘起紅唇。「你耍我!」

  「某人緊張的樣子很有趣。」唐澤不疾不徐地替她穿好衣服,淡淡地說。

  羅杏瞪他一眼,「反正我就是被你吃得死死的。」

  他揚起一貫的溫雅笑容。

  「我以為妳很享受。」說完,他將她抱下桌子,順道取笑她腿軟的模樣。「看來妳要好好的練體力了。」

  羅杏羞紅了臉頰,不敢看他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20 PM


第七章

  春天的陽光十分溫和,照在偌大的網球場上。

  場內球拍擊球的砰砰聲響,讓羅杏開始緊張了起來。

  「是這樣握嗎?」她抓緊球拍的握把,問著身旁的男人。

  之前,唐澤嘲笑她是外強中乾,看起來很有活力,但其實長期待在工作室創作陶器,身體很嬌弱,為免有一天她會被他折騰過度而在床上昏厥,所以強迫她一起來運動練體能。

  嘖,明明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,為何這傢伙偏偏可以扯到床上那種事?簡直是下流胚一枚!

  唐澤瞥她一眼,來到她身後,伸手替她調整握拍的姿勢。

  「放鬆點,握這麼緊要怎麼打球?」

  「喔,那這樣呢?」羅杏按照他的指示放鬆力道,卻因為他的氣息吹拂過耳畔,背部又貼上他的胸膛,臉頰不禁泛紅,一時失了神。

  「還是不對,認真點。」

  「我很認真耶。」她心虛地說。

  「嗯,天氣有這麼熱嗎?」唐澤挑起眉,大掌改為攫住她小巧的下巴,「還是在想不該想的事,臉才變得這麼紅?」

  羅杏盯著他湊近的俊容,連耳根子都開始發燙。

  「誰要你靠得這麼近!」她大聲地抗議。

  去問問別人吧!這張俊臉湊得這麼近,有誰不臉紅心跳?他分明是故意誘惑她的!

  「要不是妳笨得要命,連球拍都不會握,我何必這麼做?」唐澤涼涼地嘲弄,用力地抓住她的雙手,「笨蛋,給我用心學,我可不想把美好的假日都浪費在教妳上。」

  「你嘴巴很壞耶!動不動就罵我笨蛋是怎樣?你喜歡上笨蛋,又算什麼?」羅杏氣呼呼地反嗆,以手肘頂向他的胸膛。

  「是來拯救蒼生的犧牲者。」唐澤淡淡地回答,樂看她暴跳如雷的樣子。

  哇,還真委屈!她皮笑肉不笑,用力推開他。

  「你去死啦,滾開!我才不要你來教。哼,乾脆要唐大哥來教我好了,他的脾氣這麼好,一定很有耐心的教到我學會為止。」羅杏的語氣挑釁至極。

  唐澤的眸底閃過一抹陰冷,健壯的手臂扣住她的腰,將她拉回懷裡。

  「妳敢這麼做就去啊,不過在那之前,我會讓妳連下床的體力都沒有。」他陰險地笑了笑,「要試試看嗎?」

  迎上他充滿冷厲的眸子,羅杏非常確信他是認真的。完了,惹毛他啦!

  「那個……我、我說錯話了,投降。」她只好低頭認輸。

  「嗯?」唐澤輕哼一聲,拇指輕抹她的嘴唇,「知道錯就好,乖。」

  這個大壞蛋!羅杏不爽地瞪他一眼,避開他的碰觸。

  「每次都只會威脅我。」但她也很沒用,總是被他耍得團團轉。「喂,為什麼提起唐大哥就生氣?」

  唐澤垂下眸子,淡然地否認。「我沒生氣。」

  「明明就在生氣!」說完,羅杏突然得意洋洋地笑了,立刻轉過來。「你說過會吃我跟唐光的醋,到現在還是這樣?」

  唐澤像被捉到把柄,蹙起眉頭,「沒這回事。」

  「呵,愛吃醋的傢伙。」好可愛!她眉開眼笑,撲入他的懷抱。

  她喜歡唐澤為她吃醋,可以明顯感覺出他的愛意!

  就說沒有了。唐澤啐一聲,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收緊。

  「妳到底還要不要練球?」他拉回正題。

  「要!這次我會認真學啦,快點教我。」羅杏連忙握緊球拍,一臉認真。可不能再被他瞧不起了!

  「聽好,我只教一次。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我討厭浪費時間。」

  「啊,真冷酷!」羅杏哀號歸哀號,但還是相當認真記住他的手勢以及解說。

  唐澤喜歡看她專注的樣子,很迷人,很可愛。

  「看好了。」他開始教她發球。

  一記凌厲的發球讓羅杏看傻了眼,情不自禁地讚嘆出聲。

  「好厲害,再來一次!」她雀躍地蹦蹦跳跳,眼神裡滿是崇拜。

  唐澤無論做什麼事都相當有自信,從容不迫的樣子好令人著迷!

  越是和他相處,她越是看出他的優秀。

  有時候她會想,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喜歡她?

  他身邊優秀的女人這麼多,偏偏他只願意待在她身邊,她得承認被人羨慕的感覺很虛榮,可是,深思後卻是又感到不安。

  會不會總有一天他發現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,而想離開她呢?

  羅杏這才發現,她對他的感情不再只是單純的喜歡,而是多了許多複雜的情愫,教她捨不得他離開。

  然而她不氣餒,暫時跟不上他的腳步沒關係,努力往前進就好了,總有一天,她一定可以驕傲的站在他身邊。

  「看懂了嗎?」唐澤的問話拉回她的思緒。

  羅杏回他一個燦爛的笑,「當然。」她一說完,立刻模仿他的姿勢發球。

  她的動作雖然笨拙,但那記發球宛如她的性格,是如此強勁有活力。他微微一笑,舉拍接住這一球。

  「再來。」

  「哇,好強!」她驚呼,只能追著球跑。

  他們一來一往的打起網球,盡情的揮拍、奔跑,最後是羅杏累得氣喘吁吁,宣告投降,才結束一局。

  「快累死了。」她太久沒運動,才打一場球就快暈過去。

  「真差勁。」唐澤將毛巾拋給她。

  羅杏以毛巾隨意擦拭臉上的汗水,哼了哼。

  「我已經很努力了,幹嘛嘲笑我?體力可以練嘛!」她率性地坐在地上,拿起礦泉水喝著。「對了,唐大哥說,你的實力是選手級的,怎麼會這麼厲害?」

  唐澤跟著坐在她身旁。

  「我從小就開始打網球,是參加過不少比賽。」他停頓了一下,又說:「高中時的確想過要當網球選手。」

  「真的?」羅杏從沒聽說過這件事,一臉好奇。「那為什麼沒有成為網球選手?我覺得,你不管做什麼都會成功。」

  這是難以否認的事實,只是,他既然有過想當網球選手的想法,那怎麼會讀醫學系?真的純粹是考試分數夠高的關係?

  唐澤瞇起黑眸,「嗯,當時是發生了一件事。」那件事讓他改變想法,決定當醫生。

  「什麼事啊?」

  他想了一下,還是搖頭。

  「沒什麼。」那件事情讓他不開心,不願回想。唐澤輕描淡寫地帶過。

  羅杏清楚唐澤笑臉下隱藏的異樣,覺得他有事隱瞞。

  「喂……」她想再追問,他卻轉了話鋒。

  「倒是妳,除了陶藝,沒有喜歡別的事物嗎?」這傢伙一進入陶藝的世界,連吃飯都會忘記,真的很癡狂。

  居然來這招!羅杏不悅地瞪他一眼,旋即搖頭。

  也罷,她不想強迫他,她會慢慢等待他願意開口的那天到來。

  「我想一下……好像沒有耶。」她抬手搔頭,「我沒有多餘的時間放在陶藝之外的事情上,就算有時間,我也想拿來研究怎麼創作出更好的作品。」

  在別人眼中看來她的確是很宅啦,不過她無所謂,過得開心就好。

  「只有陶藝,這樣的人生不會覺得無趣?」

  「不會!」羅杏大聲地回答,「有陶藝就夠了。」

  「真是個奇怪的孩子。」唐澤的唇角噙著一抹笑,「喏,我可警告妳,我不想輸給陶藝,懂嗎?」

  她一愣,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比起陶藝,我得更重要。」

  「原來是想當第一名?」羅杏噗哧一笑。「只有我這麼做,不公平吧?」

  「挺會討價還價的。」唐澤偏頭看著她,慵懶的神情倏地轉變,正色道:「如果妳這麼做,我當然也會。」

  他這句話震住了羅杏的心。她說要成為他心中第一順位是玩笑話,但他這麼認真的允諾,代表他是真心將她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吧?

  她好開心喔!

  ※※※※

  「唐醫生,醫院準備選擇在急救科或腦神經外科成立專屬中心的投票案,你會投給哪一方?雖然你在腦神經外科,不過你以前的指導教授是主導急救中心成立的代表,你應該會幫徐教授一把吧?」一名身穿西裝的男子前來試探唐澤的意思。

  唐澤被譽為天才,年紀輕輕就成為醫界爭相討論的人物,所以在醫院裡相當有分量。

  目前雙方票數相當,他是關鍵的一票,若能得到他的支持,計畫幾乎是成功了。

  唐澤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,揚起溫善的微笑。

  「嗯,既然都請出徐教授了,我怎麼可能拒絕?」唐澤拍拍對方的肩膀,將空紙杯丟入垃圾桶。

  「這麼說你答應了?」男子喜出望外。

  唐澤淡笑著道:「我還有手術要準備,先走了。」說完,他便轉身離開。

  當聽見後方的那名男子傳來感激的道謝聲,他眸底閃過一絲陰冷。

  突然,走廊的轉角處有人伸手拉住了他。

  「阿澤。」羅杏輕喚他一聲。

  唐澤詫異地挑起眉,跟著她來到角落。

  「妳什麼時候來的?」而且還躲在暗處,是想做什麼?

  羅杏提高手中的盒子。

  「送唐媽媽做的蛋糕來。」她咬唇,旋即搖頭。「這不是重點,我有話要問你。」

  「什麼事?」見她難得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,他倒是好奇起來。

  「我聽見你剛才和前輩的談話了,你真的會幫什麼徐教授?」她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後深感困惑。

  「這是醫院內部的事,妳不需要知道太多。」唐澤淡然地回答,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。

  羅杏連忙拉住他的手臂,焦急地說:「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管,要不是你,我根本也不想管!上次你答應腦神經外科的人說會幫忙,這次你又說會站在急救中心那邊,到底想怎麼做?」

  他怎麼到處給承諾?萬一被兩派的人馬知道這件事,他該怎麼辦?

  「無論是由哪一方成立,都對病患有利無害,所以我絲毫不關心誰勝誰負,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也在派系鬥爭之後變得模糊了,人性本來就是這樣,表面上是說為了誰好,事實上都是為了自己。」唐澤神色冷淡,語氣充滿嘲弄。「不過,看他們互相陷害殘殺,不是挺有趣的?」

  「你覺得有趣?」羅杏難以置信地拔高音調。

  「他們都以為得到了我的支持,那麼就會開始進行扯對方後腿的計畫,真的很有趣呀!」他們早就開始玩這場遊戲,他不過是把遊戲變得更有趣罷了。唐澤勾起唇角。

  「你……搞兩面手法就是想玩弄他們?」羅杏心一寒,忽然覺得他好陌生。

  她是聽聞過醫院內部鬥爭的可怕,也很清楚像唐澤這麼優秀的人絕不可能不被牽扯進去,面對人情的壓力以及不同派系的勢力,若不能作壁上觀,至少別主動攪和。

  怎知他非但不覺得困擾,還玩得很開心?

 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!

  「反正我是避免不了,那玩個遊戲又如何?」唐澤的口吻依舊淡然。

  「為什麼你可以毫不在乎?我不喜歡你這樣!」把這種事情當成遊戲?這心態太可怕了!羅杏又氣又惱地喊道。

  「我這樣是怎樣了?」他臉色丕變,實在不懂她為何反應這麼大。

  「玩兩面手法,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,我討厭這麼陰險的你!」羅杏衝動地怒喊,看見他揚起一抹冷肅的笑,身子不由得一顫。

  「很抱歉,這就是我的本性,如果不喜歡大可離開。」唐澤甩開她的手,「對,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很有趣!妳不是本來就知道我的性格?」

  「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熱中玩這場遊戲!」

  若是為了野心也就罷了,但他純粹是找樂子,這種心態讓她無法理解!

  什麼叫作本性?她認識的唐澤才不會是這麼壞心的人!

  「原來妳現在才認清楚我的真面目?」唐澤冷冷的一笑,「我說了,不喜歡大可離開。」說完,他的眸中掠過一絲失落。

  她根本不清楚醫院的事,即使不玩兩面手法,他遲早都會被牽扯進去,討好哪邊都不對,太早表明自己的意向,只會讓人有機會抓到把柄。

  若他們都以為可以得到他的幫助,自然會把他當自己人,不會對付他,另一方面,他很清楚他們想給對方重擊,會選擇在最後投票結果出爐才掀出他這張王牌的心理,所以他是故意玩這招。

  他不想讓她知道那樣的陰暗面,並不願多提,他以為她會了解他的每一步都是計算過的,就算不懂,也會相信他自有分寸。

  如果在她心中他就是這樣惡劣的人,那他還能說什麼?

  羅杏很難過,垮下了肩膀。

  「你把我當作什麼了?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的小狗嗎?我不是想指責你,而是想了解你真正的想法,可是為什麼你會輕易開口要我離開?」她好沮喪。

  「妳不是受不了愛上的男人這麼陰險?我不可能為了妳改變個性,那麼,除了分手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?」唐澤惱怒地別開眼,口不擇言地說。

  「我沒有想過要改變你!」羅杏紅了眼眶,從他的背後抱住他。「你還不明白嗎?我說過,我不在乎醫院的事,是在乎你!重點從來不是你玩兩面手法耍心機,而是我害怕他們發現你這麼做之後會轉而對付你!」

  原本要跨出步伐的長腿一頓,唐澤能感覺到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背,心口狠狠地一抽。

  她說害怕他被對付?

  「小杏……」

  「我愛你,不想讓你有任何被傷害的機會,你不懂我的擔心嗎?」羅杏哭著,緊緊抱住他。「你怎麼可以說出分手這樣的話?怎麼可以!」

  這個大笨蛋,一點都不懂她擔憂的心情,還反過來傷害她?

  是,她承認自己是急過頭才會說他陰險,但她又不是真正討厭他!

  他不是最懂她一火大就會口不擇言嗎?為什麼就是不肯讓讓她,非要跟她吵架?

  羅杏的告白及時拉回唐澤的理智,他緩和冷硬的臉部線條,大手緩緩地覆上她的手。

  「妳不是討厭我,而是擔心我?」他輕聲問。

  「廢話!如果只是討厭你,我早就掉頭離開,哪會還站在這裡?」她吸著鼻子,帶著哭音回吼道。

  他誤解她的一片心意,真的傷透了她的心!

  唐澤轉過身,看見她哭成了淚人兒,怒火倏地消失無蹤。

  「原來我們都誤解彼此了。」他低聲地說,神情滿是無奈。

  他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才不說,而她是因為害怕他玩過頭引火自焚才指責,兩人的出發點是相同的,只是表達的方式錯誤,才會吵起來。

  「告訴我,你到底有什麼打算?」羅杏急切地問,想了解他真正的想法。

  「小杏,目前的局勢是兩個派系都想得到我的支持,若我太早選邊站,沒有得到支持的那一方絕對會想盡辦法對付我,對我沒有任何好處。」唐澤嘆息,「在充斥惡鬥的醫院裡,讓人摸不透我的想法,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。」

  她一愣。

  「那為什麼要跟我說謊?故意說什麼有趣,讓我以為你本性惡劣!」她不喜歡被他排拒在外的感覺。

  唐澤放開她,修長的手指輕抹了下嘴唇。

  「不跟妳說,是不想讓妳這『單蠢』的腦袋被污染,也是不想讓妳操心,至於有趣……當成遊戲來看是真的很有趣啊。」他聳聳肩,瞥見她氣惱的眼神,微微一笑。「我沒想到妳的反應這麼大,不知不覺也跟著動怒了。」

  打從懂事以來,他很少生氣,直到遇見了羅杏。

  這個性率直又暴躁的女人,總能挑起他不同的情緒反應。

  說實在的,有她在身邊,生活有趣多了。

  「喂,我擔心得要死,多害怕你玩火自焚,你還嘻皮笑臉。」想到他可能受人算計,羅杏感到倉皇不安,腦袋都當機了。「就不怕到時候其中一方知道你在耍他們,轉而對付你嗎?」

  看到他滿不在乎的態度,她緊繃的情緒頓時幾乎崩潰。

  拜託,他能不能別玩她啊?她討厭提心吊膽的感覺。

  「放心,火是玩不到我身上來的。」大手拍拍她的背,唐澤輕聲哄著她。「不管我站在誰那邊,都是最後關頭才會揭曉,一日定案,找我算帳一點意思都沒有。況且,他們會想要我的支持,表示我有很大的影響力,是不會對我輕舉妄動的。」

  在尚未拿到資源之前,兩個派系都沒有多大的權力,是以會有想盡辦法鬥倒彼此的想法,他利用這一點,在投票之前才得以過著平靜的日子。

  當結果出爐後,得到他支持的那一派拿到實質大權,就會保護他,麻煩當然會有人解決。

  總之,凡事都得先佈局,以防意外。

  「真的?」羅杏仍然不安,「那你決定選擇哪一方了嗎?」

  「這個嘛……得看誰比較有誠意囉。」對病患的誠意。唐澤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。

  羅杏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含意,但知道他的用意之後,暫時鬆了口氣。

  「只要你沒事就好,其他的我一點也不在乎。」她收起眼淚,真摯地說。

  「小杏。」他真的很愛她!唐澤低頭親吻她的額頭,心滿意足地抱住她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21 PM


第八章

  羅杏著急地在急診室外頭走來走去。

  今天跟唐母約好要一起吃飯,到了約定時間,她來到唐家,卻在浴室發現昏倒在地上的唐母,嚇得她趕緊叫救護車,並通知唐家的人。

  「唐媽媽會沒事的……」她喃喃自語。

  唐澤一接獲通知,趕緊從腦神經外科奔來急診室。

  「小杏!我媽呢?」他急切地詢問。

  「在裡面,醫生在幫唐媽媽做檢查。」羅杏看見唐澤後,勉強緩和緊張的情緒,跟著他走進裡頭。

  唐澤立刻來到母親的病床前,冷靜地詢問目前的情況。

  羅杏聽不懂他們口中那些專業術語,但聽見唐澤提及母親曾發生過嚴重的車禍,提議先做腦部CT。

  「怎麼回事?」唐媽媽出過車禍?她一愣,心神一直被這句話影響。

  「小杏?」唐澤輕喚她一聲,拍拍她的肩膀。「謝謝妳送我媽來醫院。」

  羅杏回過神,這才發現唐母已被送去做檢查。

  「說什麼謝,這是我該做的。應該沒有延誤急救吧?」她擔心地問。

  「媽還陷入昏迷,詳細情況得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,不過應該不會有事,別緊張。」按照他的判斷,應該不至於太嚴重,但一想到她有撞到腦部的可能,他的神色凝重了起來。

  從那次車禍之後,他一直叮嚀母親要注意安全,多年來沒有發生什麼大問題,他都快忘記曾有過的椎心之痛。

  羅杏反握住他的手,好奇地問:「阿澤,你說唐媽媽曾經發生過車禍,這是怎麼回事?我從來沒聽過唐媽媽提起。」

  唐澤沉默片刻,盯著她擔憂的表情,緩緩地啟唇,「那是很痛苦的記憶,我媽大概也不願意回想。我高二那年,我媽發生嚴重的車禍,當時她腦部受到重創,差點沒辦法再醒來。」一提起往事,他的手不禁顫抖。

  「現在的唐媽媽一點都看不出曾受過重傷。」羅杏不曾見過露出如此惶恐神情的唐澤,心好疼。「阿澤……」

  「每個人都說我是天才,說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輕而易舉成功,但是,看到我媽陷入昏迷,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!」唐澤語氣沉痛,「我再也不想體會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,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我媽。」

  眼看親人深受病痛之苦的滋味很難受,有過一次就夠了!

  羅杏看著他痛苦的神情,也跟著難過。

  「阿澤,所以你才會選擇讀醫學系嗎?」她溫柔地抱住他。

  「是。當初我不想說,是不願意回想那件事……」那是痛苦的記憶,一回想,他全身都不舒服。

  原來他不是不信任她,而是這件事帶給他的傷害極深,才不願意開口。

  「事情都過去了,你成為這麼厲害的醫生,唐媽媽有你照顧,絕對不會有問題,別擔心。」羅杏笑著安撫,抬頭看著他。「我果然沒有看錯人。」

  「什麼?」唐澤挑起眉,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。

  「當初我不是問過你為什麼想當醫生?那時候你說分數夠了就念,對醫生這個職業沒有多大的熱情。」她伸手揉著鼻子,「呵,知道嗎?當時我真的覺得你好冷漠喔,怎麼可以對未來半點熱情都沒有?」

  她那時認為他們的想法實在不同,還想著絕對不再跟他打交道,但是,知道他選擇當醫生真正的原因後,她的心好溫暖。

  「什麼熱情、熱血,我的確是不懂啊,也不覺得人必須有這種感覺。」他還是受不了那些熱血沸騰的人。

  「哎呀,你就是太過理性才不懂。」羅杏搖頭,雙手捧起他的俊臉。「沒關係的,至少你當醫生是為了唐媽媽,這個動力比起追逐夢想還要讓我感動。現在我才知道,為什麼你總是順著唐媽媽,是不想讓她操心對吧?」

  這個男人只是嘴巴壞,心腸卻很軟,是值得她愛一輩子的男人。

  「妳不是說過我很孝順?我從來沒有否認這一點。」唐澤淡淡地說。他確實是因為母親曾經歷生死關頭而總是當個聽話的孩子。

  「可是,你遇上不喜歡的事也會陽奉陰違吧?」羅杏挑眉啐了一聲。

  她這才了解,為何唐母看不出他壞心的那一面,他是故意不彰顯出來。他居然連自己的媽都欺瞞,有夠狡詐的!

  大手輕拍她的臉頰,唐澤揚起溫和的笑。「小杏可真懂我。」

  羅杏失笑,拉下他的手用力一握,陪伴他等待母親做完檢查。

  等了一陣子,唐母的檢查報告終於出來,唐澤立刻前去了解情況。

  「從CT看來,腦部並沒有異常。」他撫著下顎,這才鬆了口氣。

  「真的?」羅杏先是很高興,接著焦急地問:「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?」

  「不會太久的。」唐澤將視線放回病床上的母親身上,低喃道:「等媽醒來,還是安排一次全身健康檢查好了。」

  羅杏點點頭,「既然沒事了,我在這裡陪唐媽媽,你快點回去工作吧。」

  她知道他是匆忙放下工作趕來,還有病患等著他,他不能待太久。

  「那我晚一點再過來。」唐澤十分感激她的貼心。

  「好。」

  正當他要離開時,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輕女醫生迎面而來。

  「唐澤!」她伸手打招呼。

  唐澤一見到來人,有些愣住。「妳……」

  「我聽說伯母陷入昏迷,所以過來看看。」女醫生一臉擔憂,「伯母的情況還好嗎?」

  唐澤抿了下唇,「沒有大礙。倒是妳,什麼時候回國的?又怎麼會在這裡?」她穿著白袍,難道在範儒醫院裡工作?

  「昨天我就來報到了,是你的新同事喔!以後請多指教,學弟。」她笑容滿面,主動伸出手。

  他皺起眉頭,不解地問:「方教授說過會有位新醫生來,就是妳嗎?他怎麼沒提前跟我說?」他們都在方教授的門下,方教授不可能不告訴他。

  「是我要方教授保密的,想給你一個驚喜。」她的嘴角揚起迷人的笑,「好久沒看過你這麼詫異的表情,這樣保密可真值得。」

  唐澤從沒想過會再遇上她,胸口一緊,一股沉悶感流竄全身,狹長的眼眸鎖住她臉上意味深長的笑。

  她不但回來了,還成為他的同事……這事可不太有趣。

  他們的對話讓羅杏摸不著頭緒,忍不住開口:「阿澤,這位是?」

  唐澤收回視線,轉過頭看著羅杏,俊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
  「她是同校的前輩,名叫徐朋香,同樣專攻腦神經外科,之前在國外念書。」他口吻淡然。

  「喔,難怪徐小姐會叫你學弟。」羅杏恍然大悟,打量著對方。

  這位女醫生外貌亮麗,不但成熟大方,更充滿知性美,是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大美女。

  徐朋香回視著羅杏,正想開口詢問,唐澤已率先介紹。

  「我的女朋友,羅杏。」

  「女……女朋友。」這麼多年了,他有女朋友是很正常的,只是沒想過他的喜好變得如此不同。徐朋香的神色微微一變,瞥一眼羅杏伸出來的手,隨即恢復自信,與她相握。「妳好,很高興認識妳。」

  「我也是。」羅杏很高興認識唐澤的學姊,開心地握住她的手。

  「我想,以後會有機會常常見面的。」徐朋香接著道。

  唐澤聞言,不自覺地蹙起眉頭,繃緊了俊容。

  「喔……」羅杏注意到唐澤古怪的表情,偏頭看著他。

  從徐朋香一出現,他就沒有再笑過……是怎麼了?

  ※※※※

  「羅小姐,請問這次跟妳訂的陶器進度如何?」一名身穿西裝的男子來到工作室,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
  羅杏的個性率真開朗,但一談到工作,態度就會變得嚴肅,非常討厭在工作時被打擾,但公司急著想確認進度,硬是要他過來一探究竟。

  羅杏瞧一眼桌上的訂單,洗著沾滿陶土的雙手。

  「嗯,可以在預定的時間完成,正確來說,會比合約上的時間來得快。」她語調輕快,心情甚好。

  「呃,真的嗎?」他還以為會被她轟出工作室,神情有些呆愣。

  「對啊,不相信的話,要不要過來看看?」羅杏朝他招手,微笑著說。

  有一批陶器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。

  「不用了,公司只是想知道進度如何,等作品完成再來看好了。」他鬆了口氣,搔搔頭。「其實我很擔心被妳趕出去,一直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呢。」

  她差點失笑,「我又不會吃了你。」

  「話不是這麼說,以前在妳工作的時候詢問進度,不是會被妳罵得半死?最近妳脾氣好很多,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啊!」

  羅杏瞥他一眼,開懷的大笑。

  「你也太誇張了吧!」仔細一想,好像真的是這樣,是什麼改變了她?

  「羅小姐是不是談戀愛啦?看來容光煥發呢。」

  她的臉倏地一紅,害臊地以手指刮著臉頰。「哪、哪有。」

  聽他這麼一提,她才恍然大悟,是因為和唐澤談戀愛的關係。和唐澤在一起,即使只是一點小事都能讓她高興半天,不知不覺壞脾氣也收斂多了。

  呵,戀愛的滋味真的很好!她越想越開心,眉開眼笑。

  她曾經將唐澤當成爛桃花,還祈求這樣的桃花不要開,現在她要收回這句話,能跟唐澤相伴左右,是最幸福的事……

  「有客人啊?」突然,一道溫柔的嗓音響起。

  羅杏抬起頭,看到來人,神情有些驚訝。「徐小姐?」

  「很忙?」徐朋香微笑著問。

  「不會。」羅杏收起訝異的神情。

  「既然有客人來訪,那我先回去了,下次見。」男子說完,朝兩人點下頭便離開工作室。

  「我是不是打擾妳工作了?」徐朋香挑起眉輕聲問。

  羅杏搖搖頭,「剛好談完了,沒關係的,請坐。」

  徐朋香環顧了一下周遭的環境。

  「看起來真不錯,妳的作品很有意思。」她隨手挑了一項陶器左看右看,接著又說:「我很想了解妳,才會過來。」

  「徐小姐為什麼想了解我?」羅杏一愣。她們充其量不過是曾打過招呼,這樣就想了解她?

  「因為妳是唐澤的女朋友。」徐朋香放下陶器,轉過身看著她。「我很想知道他為什麼喜歡妳。」

  「徐小姐似乎很關心唐澤,你們的感情很不錯?」

  唐澤從來不跟她多說徐朋香的事,即使她問,他也總是轉移話題。

  羅杏的直覺告訴她,他和徐朋香之間有她無法介入的地方。

  徐朋香揚起唇角,語氣酸澀。「他沒跟妳提過嗎?那我好像不該多嘴。」

  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挑起了羅杏的好奇,急切地問:「徐小姐,妳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吧!」

  「我跟唐澤……曾經是男女朋友。」徐朋香垂下雙眼,思緒沉浸於往事中。「雖然我們的年紀相差三歲,但他比我成熟太多,我們在一起不僅互相成長,我更從他身上學了很多……」

  羅杏深感震驚,喉嚨湧現一股酸澀。原來徐朋香是他的前女友……

  「徐小姐來跟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麼?」

  「過去的事?對我來說都好像是昨天才發生,一點都不像過往。」

  「妳不覺得在我這個現任女朋友面前說這種話很沒有禮貌嗎?」羅杏後悔自己向徐朋香追問,她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的過去!

  徐朋香美麗又大方,而她自知外表不如人,在不知道真相之前,她很美慕對方的美貌,但現在她是嫉妒!

  唐澤曾經愛過這麼美麗的女子,羅杏越想越難受。

  「對不起,我只是有感而發。」徐朋香嘴上抱歉,眼神卻異常挑釁。「也許是還在意唐澤吧,我很好奇唐澤的現任女友是怎樣的人,畢竟我們的外型很不同。」

  「人的眼光會隨著時間而改變,這有什麼好奇怪。」羅杏冷哼一聲,雙臂環胸。「不好意思,我實在不想聽到妳說出還在意唐澤這種話。」

  「這是我的個人想法,妳總不能限制我別說吧?」

  「是啊,我沒辦法控制妳的嘴,但有權利選擇不聽。若徐小姐沒事,就請回吧!」羅杏不明白徐朋香的心態,但心情惡劣。

  「妳的脾氣可真暴躁,這麼緊張,是怕我搶走唐澤?」徐朋香沒將她的不客氣放心上,反而感到非常有意思。

  「徐小姐到底想做什麼?妳還喜歡唐澤?」她是來下戰書?羅杏皺起眉頭,拔高語調。

  「我說了,我在乎他。」徐朋香神情有些複雜,「這麼多年了,我從來沒有忘記他,如今有機會可以跟他共事,我太高興了。」

  「妳是向我挑釁嗎?」當著唐澤現任女友的面說這種話,居心可議!

  「妳不懂當初我們是怎麼分開的!」徐朋香對唐澤念念不忘,確實很嫉妒羅杏,這次回來就是想重新擄獲唐澤的心。

  「我是不懂,也不想懂,你們都分手了,一味沉浸於過去有什麼用?」羅杏氣得臉色漲紅。

  徐朋香盯著她,「當初是我不懂事,以為離開才可以得到幸福,完全不顧他的苦苦哀求……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他說愛我,求我別走的傷心模樣。」她露出傷心的神情,語氣顫抖。

  「妳、妳說什麼?」羅杏以為自己聽錯了,愣愣地詢問。「他說愛妳,還求妳……」

  「那時我太年輕,不知道怎麼回應他的愛,但現在不同了,我想回到他身邊!」

  徐朋香回國的目的除了工作,就是想重新得到唐澤的愛,因此當務之急就是得解決礙眼的羅杏。

  當她看見唐澤如此深愛羅杏,她的自信逐漸消失,好害怕再也得不到唐澤的關注,所以才會找上羅杏下馬威。

  無論使出多卑劣的手段,她都要逼退羅杏!

  羅杏的步伐略顯不穩,手抓著椅背,呼吸困難。一向自傲冷淡的唐澤居然會說出「愛」這個字,還苦苦哀求徐朋香別走?

 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唐澤,可見當時的唐澤對徐朋香用情極深,這一點令她忐忑不安。

  難怪唐澤看見徐朋香出現後,表情那麼古怪,一定是還很在意那段情吧?會不會至今還對徐朋香念念不忘?

  倘若答案是,那她該怎麼辦?她真有辦法贏過徐朋香嗎?

  不,她沒有自信!

  外在條件就算了,她擔心的是他們朝夕相處會想起以往的甜蜜,舊情復燃也不無可能!

  她該怎麼辦?羅杏開始胡亂揣測唐澤的心意,直到徐朋香已離去,她都沒能回過神。

  ※※※※

  她的心情很糟。

  唐澤瞅著坐在沙發上發呆的羅杏,蹙起濃眉。

  從她來他家吃飯,直到跟著他回書房,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,連老媽都誤會他們吵架了,要他多讓讓她。

  這陣子他確實比較忙,但不至於冷落了她,應該不是他的問題才對,那麼,難道是她的工作出狀況?

  唐澤放下手邊的資料,來到羅杏身邊。

  「小杏,有不開心的事情就說出來,別悶在心裡。」他坐上沙發,將她摟入懷裡。

  羅杏愣愣地看著他,抿了下嘴唇。

  「我沒有……」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詢問徐朋香的事,若聽到他說還在意那段往日情,她會受不了的。

  「妳的臉上都寫著『我不開心,趕快來安慰我』,還說沒有?」唐澤取笑道,伸手輕拍她的臉頰。「說吧,不准瞞著我悶悶不樂。」

  面對他溫柔的安撫,羅杏不禁眼眶泛紅。

  「聽說徐小姐是你的前女友?」她終究壓抑不了心裡的不安,焦急地問。

  聞言,唐澤的笑臉凝結,「誰跟妳說的?」

  羅杏心想,若他知道徐朋香來找她,說不定會去找徐朋香問清楚,到時候兩人也許會糾纏不清……她垂下眼眸,「在醫院聽到的,反正就是知道了。」

  不可能!當年他和徐朋香的愛情帶給彼此傷害,知道的人都不敢多提,怎麼可能流傳出去?唐澤沉默了下,決定先了解羅杏的想法,之後再來追究這件事。

  「我和她的確交往過,我進大學時就認識她,沒多久就在一起。」

  「你們交往了多久?」

  「六年左右,之後她選擇去美國深造,我們才結束這段感情。」

  「六年……」羅杏深感震撼。

  好可怕的數字!他們相愛了六年,對彼此的個性和想法都很了解,難怪徐朋香會對這段感情這麼依依不捨!

  這是目前的她永遠追趕不上的。

  「六年又如何,還不是一句話就結束得乾乾淨淨。」唐澤撇嘴,語氣淡然。

  他的確和徐朋香交往過,也曾為了這段刻骨的愛情拋開自尊,但那些都過去了,他是往前看的人,絕不會眷戀過去。

  「真的結束得乾乾淨淨?」羅杏不想知道他有多麼深愛過徐朋香,可是很想確定他是否都放下了。

  「妳傻啦?沒結束,我怎麼可能待在妳身邊?」他以手指輕彈她的額頭。

  「為什麼之前都不肯跟我提這件事?」

  「我不認為有必要提過去的事。」多說只會引起她的誤會。

  「是沒有必要,還是不願意回想?」羅杏不禁提高語調,「不在意徐朋香的話,即使跟我說也不會怎樣。」

  唐澤瞇起黑眸,「小杏,妳是懷疑我嗎?」

  「你從來不說,我很擔心啊!」徐朋香帶給她太大的威脅感,她的壓力瀕臨極限,暴怒地喊道。「我當然會覺得你是不是還很在意她,所以才不跟我提!」

  「妳冷靜下來。」

  羅杏彆扭地推開他,繃緊了俏臉。

  「如果她還愛著你呢?」

  唐澤皺起眉頭。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她不會平白無故提到這件事。

  「你只要告訴我答案!」她很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,拜託快點口訴她!

  「妳想知道什麼答案?就算她愛我又如何,跟我有什麼關係?」

  「我要你的保證,告訴我,你絕對不會動搖。」

  唐澤面對她的無理取鬧,胸口一悶。「人的感情不是保證就不會變質。」

  「意思是,若她主動,你就會動搖?」

  「她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問題!妳會這麼說,代表還不夠相信我,那麼即使我給了妳承諾,又有什麼意義?」唐澤的眼裡充滿失望,站起身背對著她。

  羅杏的心宛如刀割,不斷搖頭。「不是的,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我對妳做的,還不夠讓妳清楚我的心意?」他語氣沉重。

  她握緊拳頭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。

  「阿澤……」她不是不相信他,是太不安才會無理取鬧。

  聽見她的哽咽,唐澤無奈地嘆口氣。

  「妳還真是我的剋星。」他不喜歡她哭,拿她沒轍。他轉過來身,大手抬高她的下顎,語帶真摯。「我在意的人不再是她,而是妳,羅杏。」

  羅杏看著唐澤深情的模樣,懊惱極了。

  因為徐朋香的關係,她變得焦躁不安,完全忽略了唐澤的心情。

  她怎會不明白唐澤對她付出的愛呢?她是怎麼了!

  「阿澤。」她撲入他的懷抱。「對不起,我太愛你了才會胡思亂想,沒有不相信你……原諒我亂發脾氣好嗎?」

  唐澤撫著她的長髮,低吟道:「只要妳相信我就夠了,不要不開心。」

  「知道了。」羅杏收起淚水,「有你在,我會很開心的。」

  他臉色一沉,不曉得這當下該不該提起這件事。「小杏,下星期我得去高雄出席研討會,除了和當地的醫師作交流,還會在那裡義診。」

  「義診?感覺好棒。要去多久?」

  「一個月左右。」唐澤猶豫了一下才又說下去,「是由方教授挑選幾個腦神經外科醫生一起參加……」

  羅杏抬起頭,艱難地啟唇,「徐朋香也會去?」

  「嗯。」

  徐朋香這麼優秀,當然會跟著去……羅杏垂下眼眸,忍住內心的醋意。

  「是工作呵,而且還有其他人同行,沒關係,我不會在意的。」她深吸口氣,臉上帶笑。

  雖然徐朋香帶給她不安,但有唐澤的保證,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
  她要大方點,別小家子氣!

  「乖乖等我回來,懂嗎?」

  「什麼嘛,把我當成看家的狗嗎?」

  「當我的可愛小狗狗不好?」

  羅杏噗哧一笑,以臉磨蹭他的胸膛。「好吧,那我就委屈點當小狗吧!」

  唐澤被她可愛的模樣勾起慾火,低頭封住她的唇。

  「還是當乖巧的女僕比較適合。」他輕笑,大手開始在她身上遊走。

  羅杏輕吟一聲,被他壓倒在沙發上。

  「你這個變態主人。」她嬌媚地笑著說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22 PM


第九章

  羅杏工作室一開門就有不少顧客前來購買陶器,她忙碌的接待他們,和平時一樣。

  但認識她多年的陶語紅覺得她有些不對勁,客人一走,她臉上便沒了笑容,失去活力的坐在沙發上發呆。

  「小杏,妳是怎麼了?」陶語紅關心地問道。

  羅杏慵懶地抬起眼,「沒什麼,可能是天氣太熱了,有點累。」豔陽高照,她提不起勁。

  以前她忙著創作陶器,老覺得時間過得太快,可是這會兒唐澤去高雄出差,她卻覺得度日如年。

  她好想他……

  「是思念唐澤吧?」陶語紅毫不給面子地戳破她的口,一手托腮,「每天打電話還不夠?」

  「他很忙,沒辦法跟我視訊,只能聽到他的聲音,還是很想他啊!」羅杏噘起唇,無力地趴在桌上。

  除了思念唐澤,還有一個讓她不安的原因便是徐朋香。

  雖然他們倆不是單獨出差,但朝夕相處總會累積感情,尤其她又不在他身邊,她真的很擔心。

  之前她說過會相信他,是以不敢再問徐朋香的事情,害她老是心神不寧,連想創作陶器都無法提起勁。

  「想他想到連作品都可以置之不理,真是奇觀。」這個滿腦子只有陶器的女人,一旦陷入愛情也是很瘋狂的!

  「我哪有置之不理,只是沒有靈感而已。」羅杏心虛地反駁。

  看來唐澤的地位遠超過她最愛的陶藝,這現象可不妙啊!她嘆口氣。

  陶語紅從冰箱裡拿出飲料來喝,拉了把椅子坐下。

  「還是第一次看到妳這麼沒精神。」如此悶悶不樂的樣子,連她都看不下去。「想他就去找他吧!」

  唯一能讓羅杏找回快樂的辦法就是去見唐澤。

  「他是去工作,我怎麼可以打擾他?」去找他的念頭不知道出現過幾萬次了,都是怕給他添麻煩才打消。

  陶語紅挑起眉,「他不是再過幾天就要回來了?工作應該比起之前輕鬆許多了吧,去見他一面不至於會打擾他呀!」

  「他是說過目前都是在義診……真的可以去找他?」

  「反正妳一心掛念他,也無心創作,就當是去高雄散心,順便見他一面,有什麼不可以?」陶語紅笑著提議。「藝術家總是得旅行尋找靈感啊!」

  「旅行……」說起來,她的確好久沒有出去玩了。羅杏轉一轉圓眸,對這個提議十分心動。

  沒錯,她主要的目的是要去旅行,見他只是順便!

  「若他覺得被打擾,妳就說是要旅行才來的,他還能怎麼樣?」陶語紅偏著頭,拍拍她的肩膀。「不過放心啦,妳去找他,他一定很高興。」

  羅杏越想越開心,抱了一下陶語紅。

  「對耶!好,我這就去告訴他!」她雀躍地跳起來,迫不及待要打電話給唐澤,告訴他這個消息。

  陶語紅笑看她蹦蹦跳跳的模樣,心情也輕鬆多了。這才是開朗的羅杏嘛!

  ※※※※

  「唐醫生,這位患者的病情有些古怪,不單純是腦部受傷造成,還有其他併發症。」方哲浩拿著資料來到唐澤所住的房間討教。

  「我看看。」唐澤放下手中的咖啡,接過資料翻閱,沒多久便指出問題。「的確有其他器官病變引發的併發症,先去詢問心血管科的醫生,他會知道該怎麼解決。」

  「對喔,我都忘記要先找心血管科。」方哲浩一手拍額,一臉不好意思。「都忙到不知道自己在幹嘛。」

  「還好不是緊急的情況,還有時間讓你發現這一點。」唐澤語帶調侃,揚起一貫溫雅的笑。

  「哎喲,我不像唐醫生這麼厲害,一下子就發現問題,還得多學著呢!」方哲浩非常崇拜唐澤,覺得他醫術高明,對待同事和後輩也相當親切,簡直是神級的人物!

  跟在唐澤身邊,他可以學到許多,每天都很努力的想追上唐澤的腳步。

  「多看看實例,有不懂的地方就問,將來你執刀時多少能派上用場。」唐澤將資料還給他,微笑著說。

  「是,我會銘記在心。」

  這時,一道清亮的嗓音響起。

  「門沒關,我就進來囉。」徐朋香緩步走進房間,背靠著門板,笑容滿面。

  「徐醫生。」方哲浩見到她,並不意外,「是要來找唐醫生談事情?」

  這段時間,唐澤和徐朋香幾乎天天一起討論醫學,兩人的實力精湛,對病患的病情總是能作出最正確的診斷,讓菜鳥醫生們都非常佩服。

  「對啊,能讓我和他獨處嗎?」徐朋香俏皮地拋給他一個媚眼。

  「當然,那我先走了。」方哲浩臉一紅,立刻拿著資料離開。

  徐朋香瞇起美眸,拍一下胸口。

  「呃,我好像喝太多了。」她剛喝完一整瓶紅酒,壓抑不住內心對唐澤的思念,所以便來找他。

  唐澤聞見她身上的酒氣,沉下了臉。

  「妳喝醉了,若不是很重要的事,就明天再說吧。」他不想跟喝醉的人談論事情,淡漠地下逐客令。

  她的眸底掠過一絲落寞,踏著搖搖晃晃的步伐來到他面前。

  「我有很重要的話非說不可,不要趕我走。」

  「重要的話?跟病患有關嗎?該不是昨天我們提到的那位……」他話尚未說完,她的食指便抵上他的唇。

  「除了病患,難道我們沒有別的事可以談?」她嘆口氣,緩緩搖頭。

  唐澤拉下她的手,「除了醫院和病人的事,我不認為還有什麼話可以跟妳談。」他不帶任何感情地望著她。

  徐朋香的心好疼,哭喪著俏臉。

  「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冷漠?我不喜歡、不喜歡、不喜歡!」她傷心地拔高語調,挫敗地跺腳。

  當她得知可以和唐澤來高雄出差一個月時,雀躍得幾乎飛上天,她不用擔心羅杏會來擾亂,認為這是上天替她安排的好時機。

  於是,她很努力的製造和他獨處的機會,但他開口閉口除了醫學沒有其他,即使面對她的討好攻勢仍然無動於衷。

  他一再與她保持距離,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!

  當年是唐澤先表態喜歡她,一直以來,她也不曾對哪個男人如此討好過,她總認為,只要放下身段,必定能再次走入唐澤的心房,可是,事情卻出乎她意料。

  她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!

  日子一天天過去,眼看他們即將回台北,徐朋香越來越焦躁不安。

  看著唐澤,她才明白以前放棄他的自己有多愚蠢,她依然愛他,不希望他被其他女人搶走……

  是,她得承認征服他的慾望更加強烈,但這也是屬於愛情的一部分,她的出發點並沒有錯!

  今晚,無論如何她都要奪回唐澤!

  徐朋香的吵鬧早已無法撼動唐澤的心,他冷冷地瞅著她。

  「我一點也不在乎妳的喜歡與否,很晚了,妳還是回房去吧。」

  徐朋香迎上他的冷眸,心口一緊。

  「阿澤,我到現在還是忘不了你,別對我這麼冷淡好嗎?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著你,一見到你,我們曾有過的回憶就一一浮現……」她淚盈盈,語氣楚楚可憐。

  「回憶就只是回憶,妳忘不了,不代表我也記得。」唐澤冷酷地戳破她的幻想,「如果在意我,當初怎麼會不顧我的哀求一走了之?當妳選擇離開時,就該知道我們早就結束了。」

  徐朋香身子一震,哽咽著訴苦。

  「我知道都是我的錯,可是那時候我也很累啊!我們相差三歲,當時姊弟戀帶給我很大的壓力,而且你又這麼優秀,年紀的距離和條件的差異,都讓我擔心配不上你。」

  她回憶著當年分手的原因,雙手掩面。

  「你不是最懂我嗎?看起來很有自信,其實是自卑的,當時的我確實一直追逐你的腳步,很努力的刻意不在乎外界的眼光,但就是辦不到啊!」

  他們是讀同一間大學,他的成績和表現永遠是最頂尖的,而她的實力只不過位於中段。

  唐澤是風雲人物,一舉一動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,當他們在一起時,不知有多少人看衰這段感情。

  她年紀比他大,實力卻比他差,被許多人笑說她配不上他……即使他承諾會愛她一輩子,但那種壓力教一個女孩子如何承受得了?

  「妳辦不到,覺得傷心又寂寞,所以就找別的男人來安慰妳?」唐澤黑眸沉冷,唇角一勾。「不是我要和妳分手,而是妳選擇離開我,到底還要我怎麼做?」

  他很清楚她承受的痛苦,當時他已經竭盡所能呵護她,更道出承諾,換來的卻是她劈腿的結局!

  當他看見他們曾溫存的床上躺著一個陌生男子,他的心似被撕裂了,那種痛,又有誰來安慰?

  徐朋香臉色刷白,自知理虧,淚流滿面。

  「我不是故意的,一切發生得太快,我根本來不及反應……」那個男人苦苦追求她,在她內心空虛的時候乘虛而入,她無法抗拒。

  「記得嗎?那時我選擇原諒妳、只要妳回到我身邊,妳卻直接甩開我的手,跟那個男人到美國去。」他心疼她的痛苦,所以願意什麼都不計較,可是她呢?卻將他的一片真心踩在腳下。

  這段愛情帶給他刻骨銘心的痛,他曾以為這顆心不會再為了誰怦然跳動,直到遇見了羅杏。

  她的熱血帶給他意外的感受,她的開朗和率真更深深打動他的心。

  羅杏的愛,早就取代他對徐朋香的恨意,他對徐朋香已沒有任何感情了。

  唐澤的話教徐朋香羞愧至極,她抿緊嘴唇,鼓起勇氣伸手握住他的手。

  「當時是我昏了頭,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。你知道嗎?在美國的那段期間我一直很後悔,總想著只要完成學業,我就能跟上你的腳步,那麼我們之間就不會再有問題……阿澤,再給我一次機會,這次我會好好愛你。」

  失去他已經是最大的懲罰,她真的知道自己犯下了多麼愚蠢的錯誤,好想挽回他!

  「我給過妳機會,是妳親手推開的。」

  他們認識這麼久,她還不清楚他的個性?當初他為了求她留下,已拋開尊嚴,而她狠心離開之後,他對她的愛也消失殆盡。

  他不會吃回頭草,她還是趁早認清事實吧!

  徐朋香深吸口氣,急切地說:「其實你對我還是有情的吧?如果不是仍然在乎我,怎麼可能還會為了當年的事這麼痛苦?阿澤,不要逃避我,我會彌補你。」

  他提起往事時的神情是這麼痛苦,人家說越痛就表示愛得越深,他內心深處絕對對她還有愛情的。

  「徐朋香,妳搞錯了。」唐澤扯開她的手,淡漠地打破她的希望。「我一點也不痛苦,那不過是段回憶罷了,是妳一再提起我才說的,沒有在乎不在乎的問題。」

  「你騙人!」她不相信,又急又氣。「難道你真的愛羅杏?」

  「是,我愛她。」唐澤毫不猶豫地回答。

  徐朋香不願接受,用力地搖頭。

  「不要,你不要愛她……她憑什麼能留在你身邊?她一點都配不上你!」她歇斯底里地喊道。

  唐澤俊容冷肅,盯著她崩潰的模樣。

  「原來是妳跟小杏提起我們的過往。」

  「是又如何?我是要她認清楚現實,她根本不配得到你。」

  羅杏哪裡比得上她?外表不夠好,脾氣又壞,還是個經濟不穩定的陶藝工作者,究竟哪裡吸引唐澤?

  唐澤喜歡的是像她這樣的女人,怎麼可能會是羅杏!

  「要認清楚現實的人是妳。」唐澤可以忍受徐朋香大吵大鬧,就是無法聽她說一句羅杏的不是。「她配不上我?當時妳也說自己配不上我,但妳做了什麼?不但讓我傷心,還作踐自己!」

  「她遲早也會感受到你們之間的差距,說不定會做出跟我一樣的事!」

  唐澤冷笑,覺得徐朋香實在是幻想過度。

  「小杏跟妳不同,即使遇上困難,也不會輕易放棄!她懂得自己的優點,明白自己哪裡吸引我,一直很有自信!」他不悅地斥責道:「妳還不懂嗎?這代表我早就走出妳帶來的傷害,對妳毫不留戀,妳還要我繼續說下去,自取其辱嗎?」

  徐朋香感到震驚,被他的話傷得心如刀割,嗚咽不休,「我愛你,我不想把你讓給她……」

  「我愛的女人是羅杏,妳再鬧,也無法改變事實。」

  徐朋香突然停止哭泣,抬起頭,認真地看著他。

  「可以改變,只要你抱過我就會想起我們有多契合,你需要我的。」她一邊說一邊捧起他的臉,急切地獻上親吻。

  「徐朋香!妳瘋了嗎?」唐澤飛快地躲開她的吻。沒料到她會這麼做,他想推開她,卻發現喝醉的她力氣驚人,竟被她撲倒在床上。

  「就當我瘋了。」無論用各種辦法都要他回心轉意!徐朋香跨坐在他身上,一手抵上他的胸膛,一手在他的褲襠上撫摸。

  「妳在做什麼?」唐澤繃緊了臉,怒氣升騰的抓住她亂來的手。

  「不要推開我,我只是想愛你!」徐朋香拋開羞恥,滿腦子都是想得到他,臀部不斷磨蹭男性的慾望。

  唐澤沒有任何被挑逗的感覺,只是受夠了她的胡鬧,抓住她手的手臂,使勁將她甩開。

  「妳這麼做,只會讓我輕視妳!」

  ※※※※

  羅杏一抵達高雄就奔往唐澤住的飯店,然而當她興匆匆來到飯店,卻因為不知道唐澤的房號而不得其門而入。

  她煩惱地皺著眉。

  由於房間是以範儒醫院的名義訂的,飯店方面也不知道每位醫生確切的房號,而唐澤也不知道在做什麼,一直沒有接聽電話,她只能待在飯店大廳裡,不斷撥打他的手機。

  這時,她想起唐澤提過義診的地點,正想著該不該去那裡走走時,忽然看見一名眼熟的男子。

  那是總跟在唐澤身邊的實習醫生,原來他也有來!

  「方醫生!」她開心地喊一聲,心想,總算見到救星了。

  「羅小姐怎麼會在這裡?」方哲浩看見她出現,有些意外,先是愣了一下,旋即來到她面前。

  「嘿,來旅行,順便過來見唐澤。」她一臉不好意思,抬手搔頭。「唐澤一直沒接電話,我不知道他住哪間房。」

  「這樣啊,跟我來吧。」方哲浩帶著羅杏前去搭電梯。「唐醫生的房號是A352,他應該還在房裡。」

  「謝啦!」羅杏搭電梯上樓之後,旋即開始尋找方哲浩所說的房間。「A352……啊,找到了。」

  她飛快地走向那間房,發現房門並沒有完全閤上。

  「是剛回來才沒關上嗎?」她一臉困惑,喃喃自語,才要推開門,就聽見一道暴怒的吼聲。

  「妳這麼做,只會讓我輕視妳!」

  羅杏一愣。是唐澤的聲音,而且他很憤怒!

  「阿澤……」她生怕他發生什麼意外,焦急地推開門,然而一奔進去,看見的畫面卻教她傻眼。

  徐朋香狼狽地跌坐在地上,唐澤則是襯衫紊亂,這一幕很詭異,更令羅杏心碎的是他的臉上有唇印。

  「小杏?」唐澤轉過頭,看見突然出現的羅杏,滿臉詫異。

  他知道她會來,卻沒料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她!

  羅杏眨眨眼,確定眼前不是作夢,顫抖的唇開開閤閤,卻擠不出話來。她的男朋友衣衫不整,臉上還有女人的唇印,這教她怎麼不想歪?

  真是最糟糕的情況!唐澤冷靜地開口:「小杏,妳聽我解釋。」

  羅杏先是凝視他鎮定的神情,接著看向一臉恍惚的徐朋香,怒火中燒。

  「徐朋香,我有話跟阿澤談,可以請妳滾出去嗎?」她不管他們發生過什麼事,就是受不了徐朋香一直出現在唐澤身邊。

  徐朋香回過神,揚起一抹苦笑。

  「我除了滾,也沒辦法了。」唐澤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,著實打擊她的心。她勉強站起身,踏著搖搖晃晃的步伐經過羅杏身邊。「妳贏了,我徹底輸了。

  他的心真的不再屬於她,強求也只是如他所言,自取其辱。

  羅杏聞見她身上的酒味,皺起眉頭,又聽見她這句話,不禁詫異地看著她。

  徐朋香沒等她開口,已挫敗地垮下肩膀,關上門,離開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男人。

  「我沒有做出對不起妳的事。」唐澤清冷的嗓音逸出這句話。

  羅杏再次將視線放在唐澤身上,神情變得複雜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21-6-28 09:23 PM


第十章

  他說,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,但她看見的又是什麼畫面?

  羅杏思緒紊亂,沉默許久才開口:「為什麼不接電話?」

  「手機在公事包裡,我沒聽見鈴聲。」她打來的時候,他應該正和徐朋香談話,才沒注意到鈴聲。他如實回答。

  羅杏用力深呼吸,鎮定混亂的情緒。

  她出發前已告訴唐澤,他清楚她的行程,明知道她會出現,不可能過分的直接帶著徐朋香回房,讓她捉姦在床。

  所以,徐朋香會在他房間裡,有很大的機率是她自己找上門的。

  「她主動來找你?」

  「是。」

  「講了什麼?」

  「妳不會喜歡聽見的話。」

  羅杏猜得到徐朋香會說出哪些氣人的話,怒火更甚,繃緊了俏臉。

  「那你的臉是怎麼回事?」她壓抑著怒意,緩和語氣地問。

  「她撲過來想吻我,我別開臉了,沒讓她得逞。」唐澤低聲解釋。

  那女人可真是主動!羅杏太努力壓住怒火,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齒。

  「她是來告白的對吧?算了,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她在想什麼!」她抬手爬梳著劉海,「我的思緒有點亂,等我冷靜下來再說。」

  若繼續說下去,她會在他面前失控,萬一又口不擇言該怎麼辦?

  不,她得趕快離開!

  唐澤飛快拉住她的手臂,眉頭深鎖。

  「妳已經夠冷靜了,冷靜得讓我害怕。」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!

  羅杏咬緊唇,卻還是忍不住譏嘲,「不是說沒做對不起我的事,何必害怕?」說完,她懊惱地捂住嘴。

  「小杏,妳到底怎麼了?」正常女人看到那樣的畫面肯定氣急敗壞,更何況是一向忍不住脾氣的羅杏?她不似以往那般暴怒的質問,一副忍耐的模樣,反而讓他惶恐不安。

  「我說了心情很亂,想要思考清楚啊!」

  「妳為什麼不乾脆開口質問?妳這麼冷靜,一點都不像妳。」唐澤第一次摸不透她的想法,心慌意亂。「我寧可妳生氣,把話說出來,不要悶著,我會一一跟妳解釋。」

  他認為她是氣瘋了,哀莫大於心死,所以急了。

  羅杏轉頭看著他慌亂的神情,嘆口氣。

  「我的確很憤怒,恨不得撕了徐朋香的嘴,然後狠狠打你一巴掌!」她一想到徐朋香在他身上亂摸、亂親,就氣得幾乎吐血。

  「可以讓妳發洩怒氣的話,我讓妳打。」唐澤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臉靠近,希望她能趕緊恢復正常。

  羅杏用力地扯回手,難受地低喊:「我不要!」她只是嘴巴說說,才捨不得動手打他。

  「小杏……」唐澤無力地低吟,抱住她。「妳不要對我心死,我可以跟妳解釋,拜託不要放開我的手。」

  放開他的手?她一愣,吶吶地問:「阿澤,你以為我這麼冷靜,是想離開你?」

  「妳從來是有話直說的,看到我跟徐朋香在一起,不是應該很生氣?妳卻這麼反常,我很害怕妳是不愛我了。」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倏地一緊,顯示出唐澤有多慌張。

  羅杏恍然大悟,緩緩地搖頭。

  「傻瓜,我怎麼可能不愛你?如果我早一步進來,也許會誤會你和徐朋香已復合,但是,我進來的時候,清楚聽到了你拒絕她。」

  當她再次確定他的心意,她感動萬分,只是剛才的畫面太令人嫉妒,才會生氣。

  「妳聽見我說的話?」

  「你說,她這麼做,你會輕視她,對嗎?」羅杏抬起頭輕聲問。

  唐澤以沉默回答。

  「之前我懷疑你對徐朋香還有感情,是因為她曾來找過我,說要想盡辦法搶回你,我很不安,才會和你吵架……我早料到她會主動誘惑你,只是親眼看見了,還是很痛苦。」明知道不是他的錯,但她還是會憤怒,差點又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。

  「妳真的不生我的氣?」

  「如果你愛她,我不僅會生氣,還會把你宰了。」羅杏語帶威嚇,一手抓住他的衣領,「對她真的沒有那種感情吧?」

  「當然沒有。」明白她的心意,唐澤鬆了口氣。「我還以為妳氣得反常了。」

  羅杏失笑,隨即心疼地開口:「上次我被徐朋香的話激怒,對你失去信心,還質疑你的心意,我永遠忘不了你那時傷心的表情。」她垂下雙眼,「我已經誤會過你一次,怎麼可以再次失去理智誤解你呢?」

  她的確是脾氣一來就會失去理智,但她太愛唐澤了,無法忘記他曾對她失望。

  她太害怕他會對她失去耐性而不再愛她,是以即使氣憤難平,她也會忍住!

  這次,她努力吞下心痛的滋味,就是不想再次見到他難受的神情。

  「你說過你愛我的,愛我的話,就不會做出讓我失望的事。」

  「原來我的小杏成長了不少。」唐澤這才弄明白她為何反常,胸口一熱,深深的感動縈繞心頭。

  不知不覺中,她為了他收斂了脾氣,想法也成熟許多。

  「我不想再為了同一件事跟你吵架,我選擇相信你。」

  比起徐朋香的挑釁,她更在乎唐澤,他是說到做到的男人,既然道出了愛她的承諾,那她就會相信到底。

  「謝謝妳。」唐澤親吻她的額頭,「我是曾經愛過她,但遇上妳之後,才明白愛情是可以讓我這麼快樂,這麼享受,我想把妳永遠留在身邊,一輩子跟妳在一起。」

  「我也是,所以我學著相信你。」

  愛情不是只有甜蜜快樂,同樣也會面臨難題和折磨,倘若每次遇上困難,她只會發脾氣,從不冷靜思考,那麼唐澤會願意和她走一輩子嗎?

  她必須成長,學習成熟的面對愛情。

  「小杏,我愛妳。」

  羅杏回他一個微笑,雙手勾住他的頸項。

  「不過,我還是很不高興!」她瞪著他臉上的唇印,「你是我的,只有我才可以在你身上留下印記。」

  「對不起。」唐澤趕緊以袖子抹去臉頰上的唇蜜,一臉抱歉。

  「我要把她的味道消除乾淨!」羅杏氣惱地說,將他推倒上床。

  她的俏臀不斷磨蹭他的男性,令他嗓音粗啞。

  「小杏……」他真的只對她的挑逗有反應!

  「我要你,阿澤。」溫熱的小手拉下他褲子的拉鍊,伸進去撫摸他的剛硬,羅杏神情嬌媚。

  「任憑妳處置。」唐澤眼鏡下的雙眸一瞇,低笑著說。

  ※※※※

  說好任憑她處置的,為什麼情況跟她想像的不同?

  反而是她被欺負得好慘!

  「啊!不要這樣。」羅杏低呼著。

  她被他翻過身,臀部抬起,當他的大手撥開粉嫩的花瓣,一下以手指來回撫弄,一下刺激她敏感的花核,她嬌喘不停。

  他的手像是帶著魔力,被撫摸過的地方泛起一陣陣酥麻,教她受不了地扭腰擺臀。

  「小杏,妳這裡好美!」唐澤讚嘆道。

  花穴被他逗弄,不斷流出甜美的蜜汁,他的食指沾滿濕潤的汁液,緩緩地進入緊窄的花徑中。

  他以一緩一快的速度在溫暖的甬道中抽送,勾惹出她的輕吟,接著他張嘴含住粉色的花核,用舌尖舔弄旋轉。

  羅杏身子輕顫,「阿澤……」那粗壯的手指沒有停止抽送,一次次摩擦嬌嫩的花壁,而靈活的舌尖一直挑逗她早腫脹敏感的小豆,雙重的刺激令她承受不住地吶喊。「不要……」

  唐澤迷戀地看著粉嫩的小穴緊緊含住他的手指,甜膩的蜜汁源源不絕地湧現,感受火燙又濕潤的溫度,他胯間的腫脹更為緊繃。

  他另一隻大手揉捏她的酥胸,兩指玩弄莓果,一下輕蹭,一下扭轉,帶給她酥麻的刺激。

  「很舒服吧?」唐澤一邊說著,一邊加快手指的抽插。

  嬌媚的人兒隨著他的律動而扭動身子,呻吟聲也逐漸變大。

  羅杏呼吸急促,感受著強烈的歡愉。

  「停、停下來……」她嗚咽著求饒,最終在他的挑逗下迎向高潮,癱軟在床上。

  唐澤親吻她紅潤的臉頰,以火燙的剛硬磨蹭她濕淋淋的幽谷。

  「這樣就受不了,嗯?」他邪魅地一笑。

  「誰要你這麼壞?」羅杏喘著氣,不悅地瞪他一眼。「說好任憑我處置的,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?」

  大手抬起她的下顎,唐澤唇角一勾。

  「好,這次全聽妳的。」

  「哼,這樣才對。換我了!」羅杏緩慢地跨坐在他身上,雙手握住他勃發的慾望,回他一抹魅笑。

  黑眸瞅著她埋入他的雙腿之間,柔軟的小手不斷撫弄他緊繃的剛硬,摩擦的快感教他逸出快活的低吟。

  當她溫軟的小嘴含住他慾望的頂端,以舌尖輕掃舔弄,他的身軀不禁一繃。

  「小杏……」昂揚被她含入嘴裡挑逗,唐澤忍不住悶哼。

  看著他愉悅的神情,她吐出灼熱的碩大,心滿意足地笑了。

  「喜歡嗎?」羅杏緊握著他的分身,時而快時而慢的撫弄摩擦。

  方才她以小嘴逗弄過,接著柔軟的小手持續愛撫,他能感受那股極致的快感,再也無法克制住想宣洩的慾望。

  「阿澤,我幫你。」她親吻他的喉結,聽見他低啞的嗓音喊出醉人的吟叫。

  她的手一直挑逗他,之後,燙人的熱液噴灑在她的手裡。

  「妳真磨人……」他深深吸口氣。

  羅杏愣愣地看著雙手,那黏膩的液體教她羞紅了臉。她抬起眼,發現一雙深邃的黑眸正瞅著她。

  「你……」一隻大手突然扣住她的腰,讓她的臀緊密地貼上他。

  當察覺剛釋放過的碩大又逐漸變得硬實,她神色慌張。

  怎麼這麼快?而且比起剛才更巨大、更剛硬!

  唐澤的唇邊噙著一抹邪笑,「還不夠,現在才要開始呢,怕了嗎?」她的柔軟一再磨蹭他的分身,他想得到更舒服的快感,想要深深埋入她體內。

  羅杏難以置信,尚未啟唇,他便坐起身,薄唇親吻她的頸項、鎖骨,然後含住她胸前綻放的花蕊。

  她輕吟一聲,任由他以唇舌玩弄她嬌嫩的蓓蕾。一隻大掌摩挲她雪白的酥胸,突然,他的昂揚直接挺入花穴,令她高聲嬌喊。

  她破碎的嬌吟更令唐澤興奮,勃發的鐵棍快速地抽插著水穴,柔軟的甬道緊緊包裹住他的壯碩,那樣的感覺足以令他銷魂。

  他們身體交纏,汗水和喘息聲也交雜一起,肉體相撞激起羞人的聲音,淫靡的氣氛持續蔓延。

  「小杏,妳好熱、好緊。」唐澤不住在她體內奔馳,她的包裹舒服得讓他幾乎融化。

  她跟隨他的律動,承受一次比一次強烈的快感,被他抽插的小穴緊緊一抽,流洩出更豐沛的愛液,接著是一陣令她難以承受的酥麻。

  「慢點……阿澤,求你慢點……我快不行……」她的身子興奮得直顫抖,害怕那過於強烈的歡愉。

  「小杏,妳是想我才來高雄對吧?」唐澤問道。

  羅杏閉上眼,咬著唇,「才……才不是,我說過是來……是來旅行、旅行的……」

  是,她的確是太想念他才來高雄,但她不想讓他太得意!

  唐澤瞇起眼眸,懲罰性地輕咬她嬌柔的蕾。「分明是太思念我才來,還嘴硬?彆扭的孩子。」

  羅杏尖叫一聲。「才沒……沒有!」她堅決不改口。

  「哼,我會讓妳承認的。」唐澤將她雪白的雙腿架上他的肩,昂揚狠狠地撞入她的花穴,加快抽送。

  這樣的姿勢讓他更加深入她,強烈的撞擊讓酥麻感竄往她全身。

  「不要,阿澤……我不要了……」

  他是故意的,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?他再次奮力抽插她脆弱的花穴,看著她的雪丘不斷晃動,他的剛硬更加勃發熾熱。

  「你好壞……」羅杏沉醉在他帶來的情慾快感中,小臉嫣紅,身子不由自主地跟隨他的節奏款擺。

  柔軟的緊窒纏住他的碩大,即使身下的人兒如何求饒,他都無法停下致命的快感,不斷在她的體內奔馳。

  「小杏,我愛妳。」唐澤喊出最深情的話語。

  她失神地呻吟,雙腿緊緊勾住他,在他用力的抽送中,和他一起到達高潮。

  ※※※※

  豔陽高照,柏油路被陽光曬得發亮,十分熾熱。

  「高雄好熱喔。」羅杏坐在大陽傘下喝著冰涼的咖啡,看一眼身旁正在處理工作的唐澤。「真的可以不回去?」

  研討會和義診的活動已結束,昨天範儒醫院的人都回台北去了,唯有唐澤為了陪伴來高雄旅遊的她而留下來。

  「嗯,我跟方教授說過了。」他將必要的資料處理完之後,關上筆記型電腦,笑看著她。

  忙了這麼久,他累積的休假可多著,方教授沒理由不准假。

  剛好羅杏來高雄旅行,他也乘機放鬆一下心情。

  「可是醫院沒有你……」

  「還是繼續運轉。」唐澤立即接著說出這句,大手揉亂她的髮絲。「沒有少了誰就不能運作,我沒這麼偉大。」

  「誰說的?我看方教授很不想讓你休假。」

  「他巴不得我每天都出現在醫院裡。」唐澤哼了一聲。「就算我不在,也還有徐朋香,不至於忙不過來。」

  方教授還有一位得意門生可以使喚,所以才會答應讓他休假。

  聽見「徐朋香」這個名字,羅杏的臉色有些古怪。

  「你們以後還會一起工作?」

  「嗯,她是方教授特別請回台灣的,沒有意外的話是這樣沒錯。」唐澤停頓一下,瞥了羅杏一眼。「不是說會相信我?」

  「我相信你,只是覺得你們還得天天見面,會不會尷尬?」如果是她,肯定沒辦法再和唐澤相處。

  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公私要分明。」他是不會覺得困擾,是徐朋香得調整心態。

  「是嗎?」羅杏皺了下眉頭,旋即大喊。「算了,不管她了!」她幹嘛替情敵擔心啊?真是夠了!

  「妳喔,吃東西還是跟孩子一樣。」唐澤伸出食指擦拭她嘴角的麵包屑,取笑她。

  羅杏不好意思地笑著,嘴唇感受他溫熱的手指,臉頰一紅。

  「我自己來啦!」這個男人的手像是有魔力,一碰觸她,她渾身都開始發抖。

  唐澤挑起眉。「表情這麼害羞,在想什麼?」他看穿她的難為情,愉悅地調侃。

  「哪有……」羅杏別開臉,不敢對上他熾熱的雙眸。

  喔,唐澤真的好迷人,到現在她還是會被他看得心跳加速!

  「沒有?妳的臉上根本寫著『來吻我吧』。」

  「你胡說八道!」他真是越來越愛嘲笑她了!羅杏羞紅了臉斥責一聲,卻被他突然逼近的俊容嚇一跳。「阿澤……」

  唐澤重重地壓上她粉嫩的唇,熱情地吻著她。

  「我看還是回飯店去好了。」他的嗓音低啞迷人。

  她瞧著他意猶未盡的表情,羞怯地垂下眼眸。「夠了喔,才剛離開房間,你到底想要折磨我到哪時候?」

  「那怎麼會是折磨?妳明明很享受。」

  聞言,羅杏的臉彷彿火燒般滾燙,用力地推開他。

  「走開啦!我才不理你吻,我可要去參觀當地的窯爐,別來搗蛋。」她一口氣喝光咖啡,瞪一眼他似笑非笑的邪魅模樣,飛快地站起來。

  哼!她得遠離這妖孽,否則接下來的假期肯定是被他綁在床上度過。

  「嘖,我說了什麼?是妳心裡有鬼吧,這麼緊張。」

  「我才沒有……」羅杏心虛地抗議。

  這女人還真是一刻都不忘陶藝!唐澤跟上她的步伐,大手摟住她的腰。

  「不是要去參觀窯爐?還不快走。」接著,他在她耳邊低語,「晚上再來慢慢玩。」

  「下流。」羅杏啐了一聲,被他拖著走。

  她的唐澤根本是戴著善良面具的大色狼——呵,她喜歡!

  ──全書完


作者: lon_wu    時間: 2021-8-29 10:07 P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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